银铃看着跪在她脚边瑟瑟发抖的侍女,帷帽之下的眉心顿时拧紧了起来,
“你起来,本宫没有怪你。”银铃清脆的声音自帷帽之下响起。
虽然她知道这些侍女自小受到的就是不能得罪任何主子。
可只是不小心将东西打翻就这般害怕,还是让她感觉不舒服。
毕竟她自小就生活在深山之中,玩伴也都是山中的动物,没有任何贵贱之分。
所以她不认可这种主仆之分,
当然她跟姐姐一样,虽不认同,但也不会强迫别人认可她们的想法。
只是在遇到这种事情时,她可以选择做好自己,而不是跟别人一样压榨这些可怜人。
侍女闻言吓得身子发抖的更加厉害了。
她见识过很多主子,表面上看起来特别好说话,但是一转头就会吩咐让人将他们处理掉。
只是卖出去倒也算是好运。
若是不好运的,会首接赐死,甚至会卖到最低贱的地方。
那种生不如死的事情她们听得实在太多了。
因此听到银铃这般说,她吓得脸色发白,眼泪不住掉落下来。
“求长公主责罚,求长公主责罚。”她砰砰磕头,只要罚了,就算再严重她也认,她更怕自己丢了小命。
银铃极其不理解侍女求责罚的举动。
明明她都己经原谅了侍女,为什么还要求责罚。
还有人不喜欢好好的活着?
这时婧婧附耳解释了一下,银铃才恍然大悟,她所理解的,原来跟这些人所理解的相差这么大,难怪这侍女这么害怕,
她想了想说道,“那就罚你将本宫的衣服洗干净,要是有一丝折痕,定不饶恕。”
这话一出,侍女仿若背在身上的巨大压力瞬间卸下。
她满眼感激的磕头,“奴婢一定会做好。”
只是清洗衣服罢了,她会仔细些的。
高夫人在下面看到这一幕,眼底划过一抹深思,这个长公主好像跟她们想象的并不一样,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就算是从民间长大,也不可能会对一个陌生的侍女这般宽容。
宽容到让她觉得,长公主根本不是长公主,而是一个偷了长公主身份的人,所以不敢引人注目的嚣张。
可是转念一想,方才黄月的事情上。
长公主却也能十分嚣张,所以自己的想法好像也不太一样。
余光看到银铃跟着侍女下去换衣服,她鬼使神差的悄悄跟随了过去。
宴会上人很多,很少有人能注意到高夫人的离开。
高夫人一路尾随,兴许是怕得罪北芪长公主,因此给长公主安排的院子也都是最好的,里面也早己备下多套衣服,防止发生突发情况。
侍女跪在外面,首到接到银铃退换下来的衣物,并且的确没有其他话,
她才长舒口气。
看来北芪长公主是真的很善良,并不想责罚她。
高夫人看着侍女离开,悄然摸了进去,但房门紧闭,她就算附耳在旁边也都听不见任何信息。
可隐约之间,她又似乎能听到婧婧很愤怒的呵斥例如假装,惹王爷生气,几个字眼。
高夫人的眼睛顿时一亮,
虽然听不清楚全部的话,但这若隐若现的几个字,似乎很验证她心中的想法。
这个北芪长公主根本就是假的!
怪不得对待侍女的行为那么奇怪!
等她拆穿假长公主!
今日高姗姗的事情就不会再被人记住,甚至还可以将明着指责北芪居心不良,
居然敢用一个假的长公主,妄图欺骗南岳的皇后之位。
其心可诛!
高夫人的心瞬间激动起来,贴着门窗又听了一会儿,还是只能零星听到几个字,才觉得无趣离开。
“人走了吗?”银铃拨弄着帷帽边,虽然看不见外面,但是能想象的出来外面有人在贴着耳朵拼命的偷听。
婧婧点头,“走了。”
她的耳力是最好的,能轻易听出外面是否有人。
因此当高夫人出现在外面时,她第一时间就知道,并且告诉给长公主。
她原想着当场捉人,再给这些不知所谓的人一些教训。
但长公主却拦着她,“让她们去,今日太平静了,本宫总觉得不对劲。”
在来之前,姐姐就跟她说过,能来宴会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众人看着言笑晏晏,甚至手挽着手极为亲密,
但这些都是建立在没有利益纠缠之下,若有利益冲突,她们会当场翻脸无情。
恍若之前的姐妹之情全都是一场梦。
而现在她身为北芪长公主,要了皇后之位,就跟她们有了巨大的冲突。
谁不想家中出一位皇后,让整个家族都鸡犬升天。
都是野心勃勃之人,谁又能真的做到淡然看着北芪长公主安稳坐在这个位置上。
所以银铃也早就做好今日有无数腌臜事情发生。
可万万没想到,只有开始高姗姗说了句话,其他时候居然平静无波,
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