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头都大了,好端端的,怎么敬北侯府的夫人跟小姐,就牵扯到了杀人案件之中。
偏生被害者还是刑部尚书的嫡女。
这种事情,一旦处理不好,两方都要被得罪了,他捧着一杯刚沏好的茶水,吹了出起伏不定的茶叶,唉声叹气,“这事要是不涉及刑部尚书该多好,那就交给刑部了。”
毕竟是伤人案件,交给刑部最合适不过,只可惜,跟刑部尚书有关,陆尚书得避嫌,所以绝对不能牵扯进来。
“大人,敬北侯来了,”下人进来禀告道,大理寺卿手中的茶瞬间端不稳,滚热的茶水全部倒在了官服之上,烫烫烫!
他一蹦三丈高,没好气道,“来就来了,何必大惊小怪!”
现在好了,他被烫了,得休息!
“去回话,说本大人受伤需要休息,请侯爷改日再来。”
下人:“……”他扯了扯嘴角道,“侯爷就在门外。”
大人这么中气十足的语气,也无法说服侯爷他生病了啊。
大理寺卿脸色一僵,看向门口时对上郑侯爷的眼神,他倒也不尴尬,拍了拍身上沾湿的茶水道,“侯爷请在此稍等片刻,下官换身衣服再来。”
敬北侯点了点头,“寺卿大人请便。”
他今日来是有求于人,即便知道大理寺卿有意避让他,也得硬着头皮进来。
幸好他不顾下人的阻拦,首接进来,否则还真的会被拦在外面。
现在见到人,大理寺卿无论如何都会见他的。
殊不知,大理寺卿前脚刚回后院换身衣服,后脚陆尚书也走了进来。
一见面,敬北侯眉心拧了拧,他自知这件事敬北侯府落在下风,为免后续事情不可控制,忍气吞声,主动出声道,“陆尚书,今日之事的确非拙荆跟小女所为,你莫要被小人欺骗,蒙住双眼,唯有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能还陆小姐一个清白。”
陆尚书自顾自坐在敬北侯对面的凳子上,在下人倒了杯茶水后,他吹了吹茶水,淡声道,“本官此次前来,只是看一看,至于真相到底如何,得由寺卿大人决断。”
敬北侯脸色一沉,这意思就很明显,陆尚书就是担心他会为大理寺卿施压,才特地过来的。
现在他说再多,陆尚书也不会听。
他气的不轻,哼了一声,“陆尚书这般,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
陆尚书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笑,“亲者痛?陆某哪位亲者痛了。”
他陆家不惹事,但是也绝对不怕事情。
陆子芹都被毁成这样,要不是靖王妃救治的及时,陆子芹彻底毁容。
陆家谁要是敢说让郑家付出代价,痛了,他立刻请族亲过来,开宗祠将那人踢出陆家族谱。
陆家不要这种愚蠢之人。
敬北侯被怼的脸色漆黑无比,他没想到陆尚书居然这么油盐不进。
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气道,“陆亮,别跟本侯耍贫嘴,你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靖王府的侍卫管的那么严,怎么可能刚好陆小姐就出事了,你就没想过,是她设下的圈套,想害我们吗?!”
大理寺卿在后面听得心肝儿都颤了颤。
您二位说归说吵归吵,怎么还说靖王妃设计陷害了。
本来牵扯两人,就足够他头疼的了,现在要是再牵扯到靖王妃,他要是处理不好,这个乌纱帽也就做到这里了。
陆尚书抬起眼眸,嗤笑一声,“敬北侯,敢问侯府有什么可让靖王妃算计的?”
虽为侯府,但谁都知道,如果不是有郑妃娘娘在,敬北侯府早就落寞了。
现在在这里杞人忧天,说出去都让人觉得可笑。
至于算计陆府。
这个可能性他也想过,但靖王妃一向宅心仁厚,就算想知道西宁细作的事情,也绝不可能对陆子芹下手,所以这个念头只在心头出现片刻,就被他断然否定了。
也只有敬北侯这个蠢货,才会将矛头转移到靖王妃身上。
敬北侯面子里子都被陆尚书揭得干干净净,他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重重哼了一声,不愿搭理陆尚书,满是怒气问道,“大理寺卿呢,怎的到现在还不出来。”
他就不信了,难道还没有个公道不成。
大理寺卿姗姗来迟,换了身衣服,讪笑道,“府上下人动作太温吞,让两位大人久等了。”
敬北侯扫了一眼陆尚书,哼声道,“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去审讯犯人吧,林音儿居心叵测,寺卿大人可一定要严刑酷打,让她招供。”
大理寺卿还来不及说话,陆尚书也说道,“敬北侯说的没错,对犯人一定要严刑拷打,本尚书记得一共抓到三个人?大理寺牢房应该能同时拷打三个人吧。”
大理寺卿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同时拷打三个的确是能,但是其中两个是敬北侯夫人跟小姐,这要是真的拷打下来。
他不得被敬北侯记恨上。
“陆亮,你到底什么意思!”敬北侯怒道,“本侯说了,这件事不关她们的事,你为何非要扯上他们。”
真在大理寺被打了,他敬北侯府的脸面也要扫地了。
他绝对不允许大理寺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