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林与宋友亮一起来到仓库废墟边,那里现在只有一个老衙役充当门房,老衙役一边走一边介绍说:”州府的仓库没有烧毁之前,那可算得上戒备森严的,每天都有许多小伙子把守,现在烧成了灰烬,也就我一个老头儿了~”
宋友亮问:”那晚粮仓失火地事情你知道吗?”
“小的当然知道,我那时就在门房里当值啊,差点吓死了。”门房有些心有余悸地说道,”那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外面说走水了~!走水了~吓得我一骨碌爬起来,披了衣服跑出门房一看,好家伙,浓烟滚滚啊,顺风飘来的灰烬直呛鼻子。刚跑到粮仓旁,就看见一栋粮仓的房顶已经烧穿了,通红通红的火苗子嘶嘶叫着往上窜,吓死人了!那火大的呀,就是大罗金仙也得烧化了~”
宋友亮停下脚步,看着那老衙役问道:”你看见房顶烧穿了的吗?”
“是啊,房顶先时冒出浓烟,然后火苗子就钻出房顶,越烧越大了,然后蔓延到所有的粮仓,从深夜烧到天亮,最后才被救灭。”
“粮仓都是一间一间紧挨着的吗?”
“可不,一栋挨着一栋,相距只有十来步,一共有十多栋呢,都装满了运来放粮的粮食,好可惜啊!要是隔的远点儿,说不定还能留下一些~”老衙役摇着头叹了口气,又道:”幸亏衙门大堂宅院都离得远,水龙队又及时赶到救火,衙门才得以保全,可那么多的粮食~真可惜,要是放给老百姓,能救活多少饥民啊。”
“是啊!”王子林也跟着叹道,”陈知府又气又急,当时就厥倒了,好不容易缓过来,就把失火的看守们都抓了起来,说要治罪问斩。不过那几个库丁都在大火中丧命,算是罪有应得,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你看见火烧穿房顶是在什么地方,还记得吗?”
老衙役低头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南边第二个粮仓最先起的火,”又想了想,摇摇头,”不不,好像是第三个……,年纪大了,记性也差,反正不是第二个就是第三个~”
听了老衙役的话,宋友亮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问道:”你还记得那晚上刮风吗?刮什么方向风?”
“刮!好大的风呢!大夏天的怎么会不刮风呢,至于是什么风~对了,当时刮的是南风,夏天么,自然是南风~”说到这里,老衙役有些奇怪,问道:”大人,您问这些是……”
“没什么,就是随便瞎问问~~想知道我的粮食是怎么烧了的?“宋友亮随口道
“哟,老头子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是海阳财神宋千户?”老衙役赶紧行礼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烧毁的粮仓前。这粮仓是用一丈多高的围墙围着的。进到里面,抬眼一望,果然,一大片残垣断壁,还没有完全烧毁的木头架子黑漆漆地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宋友亮问老衙役:”你当时看见最初起火的是在什么地方?”
老衙役指了指北边一处断壁残骸:“就是那,先是从北边数过来的第二栋粮仓的房顶被烧穿了,接着第三栋的房顶也被烧穿了。”
宋友亮来到南边粮仓残骸处,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笑着对老衙役说:“再叫几个人来帮忙,我与王同知想在这附近看看。”
宋友亮走到那片废墟前,吩咐护卫们小心地将老衙役说的首先起火的第二个粮仓废墟上面一层瓦片搬开,露出下面烧得漆黑的横七竖八的木头,先仔细观察裂痕,然后用匕首刮开上面焦碳看。宋友亮吩咐衙役们将这圆木底部附近的瓦片砖头都小心清理干净之后,蹲下身,小心刨去上面一层灰烬,露出了几根没烧完的木材,拿起一根看了看,点了点头。接着又搬开第三个粮仓废墟上的瓦片,仔细检查了之后,又接着检查其他地方的粮仓废墟,不过后面的检查速度就快一些了。等所有的检查完了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了。
王同知不知道宋友亮玩什么把戏,但是看他架势十足,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忙碌。等他忙完了,这才问道:“宋兄弟,有什么不妥么?”
宋友亮拍了拍脏兮兮的双手,说道:“不是玩忽职守不小心失火,恐怕是故意有人纵火~”
“啊?纵火?”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故意纵火烧毁赈灾粮食?这可是死罪。王子林小心翼翼地问道:“宋兄弟,你肯定?”
“不会错的。同知来过来看。”宋友亮走到最早起火的粮仓的残垣断壁前,指着一段焦黑地木头:“大火就是从这里最先燃起来地。”
“那么多焦黑地烂木头,你怎么知道是从这里燃起来的呢?”王子林不解
“同知请看,这里的木头与别地不同吗?”宋友亮指着一截焦黑的木头,这是一根圆圆的大柱子。看样子是粮仓里的立柱,粮仓烧塌之后倒下来地。王子林找了一根小棍子捅了捅那焦黑的圆木,扭头疑惑地看着宋友亮:“恕王某眼拙~”
宋友亮衙役到南面边其他粮仓废墟里随便抱了一截焦黑的木头过来,将两根木头放在一起,问道:“请再看~”
王子林仔细将两根焦木看了看,上面布满了烧得焦黑的裂痕。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摇了摇头。宋友亮指着木头表面焦黑的裂纹,说道:“最先起火的粮仓地这根圆木表面的烧成黑炭的程度比较浅。木头燃烧碳化,表面的烧焦程度深浅是随着火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