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府城外有一个大较场,向来是镇城官兵检阅会操的地方。作为一镇之首的大较场,平时全镇官兵经常在这里操演,场地自然非常大,足以容纳数万官兵同时排兵布阵。此时较场上早己是旌旗如云,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官兵,结个一个又一个的方阵。这些人中,有城内驻防的六营兵,有登州府境内的卫所军,还有宋友亮带来的二千海阳卫军,无一不是站在这里。话说人过一万,无边无沿,望眼看去,较场上就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除了这些官军外,较场外还挤满了各地来看热闹的登州府百姓们,有城内的镇民,还有四边的百姓,将一个较场四周,挤得是水泄不通,各人都是用兴奋好奇的目光看着场的中间。难得啊,这样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的。较场上的演武高台上,满是登州府的大小官员们,有宋友亮,袁枢,陈国英,王子林等人,还有外堡来镇城拜见宋友亮的各地武将们。除此之外,演武厅高台两边,就是密密麻麻的亲卫旗手等,宋字大旗,高高飘起,威风凛凛。
站在高台上,宋友亮按剑四望,毫情涌起,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登州兵马兵备松弛,有如儿戏,在登州六营官兵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六营散兵衣甲不整不说,还多老弱在里面。手上拿地兵器也多是锈迹斑斑。就是六营中的青壮,衣甲勉强算作整齐,但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中,却是纪律松弛。六营营官为了为了让现总兵宋友亮看上自己,极力约束部下约束下拼命挺胸凸肚。拿出一副威武的样子。
至于他们再旁边的卫所军。就更是糟糕。本来这些军卫军己经成为了专业的屯田兵,几十年都难得操演一次,又粮饷不足,青壮大批的逃亡。因此四卫原额五千六百名的卫官官兵,现在只有不到二千人,但尽是个个军衣破烂,且多为老弱残兵。
反观宋友亮带来地两千海阳卫军,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标兵精锐!每个人都是年轻力壮,身材高大结实,身上披着精制地铁甲,手上的兵器也是雪亮,神情中威武强悍,充满了血战后的煞气。特别是他们纪律严整。列队后。各人就伫立不动,有如树林。他们排列的阵形。从哪方面看都是一条直线,让旁边地人看了无不震骇。他们才明白。什么是令行禁止,什么才是军人的样子。不说他们旁边的卫所军,还有一些营兵们,个个以羡慕畏惧的神情看着这些来自海阳卫的军士们
宋友亮一摆手,高台上的黄旗、红旗、黑旗、青旗、白旗同时举起,立时场中慢慢静了下来。宋友亮再一挥手,高台上的旗手挥动旗号,立时海阳卫军随之变动阵形阵势,不论台上扬的是旗号,还是吹打的是金鼓,都是丝毫不乱。
台下那几营却是手忙脚乱,走来走去,有的人向东,有的人向西,不一会儿勉强结成的阵形己是一团糟。有人刚一转身,迎面就和另外一营的士兵撞了个满怀。至于那些卫所军们,则是呆呆地傻站着,多年没有操练,他们己是看不懂台上的旗号了。
很快,高台上的黄旗、红旗、黑旗、青旗、白旗都是同时举起,立时海阳卫军又恢复了原先那种肃立的阵形。而直到老半天,他们身旁的营兵及卫所军们,才平静下来。而刚才运动了好半天,他们的阵形就更乱了。
邓右扬、苏自兴、李跃、刘文明、吴廷宾、张光六名营官满头大汗地在高台前单膝跪倒:“禀报~~禀报总兵大人,操练~~操练完了。”
宋友亮又好气又好笑,“你们管方才的猢狲戏叫操练?”
邓右扬、苏自兴、李跃、刘文明、吴廷宾、张光六名营官不敢抬头,也不敢答话
“你们站到那边去,与他们对视。”宋友亮一挥手,让邓右扬、苏自兴、李跃、刘文明、吴廷宾、张光六名营官站到海阳卫军士兵的面前
六人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执行命令,只是越走近海阳卫军,六人越感觉空气中弥漫地肃杀之气越重。特别是走到近前时,海阳卫将士们那种如虎狼般的眼神,让他们不敢与之对视!
“万胜!”宋友亮忽然抽出佩刀,高呼一声
“万胜!万胜!”海阳卫军士同时抽出兵刃大喝,声震四野!把站在他们面前的邓右扬、苏自兴、李跃、刘文明、吴廷宾、张光六名营官吓了一跳
他们气势高昂的呐喊声带动了周边的营兵卫所军们。还有四周的百姓们也是不由自主地欢呼。那“万胜”声越来越响,一浪高过一浪。响彻了整个登州府城。这排山倒海地声音是如此的震慑人心,连袁枢、陈国英等一干文官也受到感染,大声呐喊起来
此后几天,总兵府邸多了许多拜会的人,除了当地一些文官武将外,还有许多是商家,各样滚滚地礼物送入了总兵府邸。宋友亮一一安心收下,这其实也是大明间一条正常的财路大明的官俸一向微薄,就算各部正二品官衔的尚书们,他们全年的俸银也不过是区区152两。他们要保持豪华的生活,决非区区的俸银所能维持的。所以一般大明官员的主要收入都是依靠各商人官员的孝敬馈赠,每年各省总督巡抚们所到地礼金或是礼品,都在他们年俸地十倍甚至百倍之间。这种灰色的收入当时是合理合法地,夏天有冰敬,冬天有碳敬。宋友亮也不想表现自己有多么的清高,自己要改变这个时代,首先就要融入这个时代,因此对于各人送地钱物,他是收得不亦乐乎。对于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