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面建奴又是呐喊,又是吹号,沸反盈天,金州城这边却异常的安静,火铳兵都是坐在矮墙后面,头上是延伸出来的水泥板,像屋檐一样将下面的人牢牢护住。即便是重箭的抛射,也无法洞穿五寸多的水泥板,水泥板伸出矮墙两尺左右,由于藏在矮墙后面,不要说直射的箭矢无法伤到,便是抛射的箭矢,因为弧线的关系,也射不到紧贴着墙根的士兵。
“距离一千码~”在高处的瞭望手看见建奴的战车缓缓地从做了标记的石头边碾过
“打开炮门~!”由米歇尔训练出来的炮兵小旗们高声呼喊,指挥炮兵打开隐蔽的挡板,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前方
“八百码~~”建奴的推进速度很快,但是地面上的石块、水泥柱等障碍物也多了起来,车不得不停下来,让杂兵清除这些障碍。建奴兵看到对面的矮墙后面还是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都有些疑惑:明军是不是都跑光了?
“这他娘的是什么石头啊?”建奴兵用脚踢了踢水泥浇铸的矮柱子,他想用脚踢开,却踢不动。他又用锤子砸,直震得虎口生疼也没砸掉多少
阿礼达、硕托和李率泰距离城墙一里多,看不清具体情况,只看到矮墙上面突然跳出几个人。很快又消失在矮墙后面,然后就看到矮墙上方腾起七八朵烟柱。
“火炮!明军有火炮!”李率泰心里突的一下,虽然明军有火炮原就在预料之中,但侧翼居然也有七八门火炮
七、八枚四斤、五斤重的铅弹,除了一枚擦着建奴的队列,从东边飞了过去,没有伤到人。有两枚在队列前不远着地。弹起来以后撞在车上,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其余的炮弹,有几枚是直接砸在车上,七八寸地木板即便是裹着牛皮,也是瞬间被砸得支离破碎,紧挨在车后面的建奴兵被余势未衰的铅弹击穿,连飞溅的木屑也成了杀手,着弹处附近顿时一片惨叫。
越过车阵,砸进人群的两枚铅弹,更是带起一路腥风血雨。首当其冲的建奴兵。直接被铅弹撕裂成了碎片。依托车阵的建奴骑兵阵列,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快,快点向前冲,南蛮子的火炮打完了,现在冲上去就是,”战车后面,押队的建奴的兵头大声喊道。以往和明军的作战经验,明军的火炮在射击过一次以后,往往要过很久才能开出第二炮,建奴兵都是知道,果然是一齐呐喊向前冲。
在掩体里面,炮兵们动作迅速地将安装在可以活动的炮架上的火炮拖了回来,熟练地清理炮膛,装入火药与铅弹,然后将火炮又推了上去,重新调整角度,这时候已经不讲究齐射,而是可以自由射击。谁装好了就是一炮,命中率却是没有刚才那么高,只有三枚打入了人群,砸烂一架车。
随着建奴的逼近,西城的八门四百斤大炮也开始加入射击序列,预设好的射击角度让这一轮地射击效果同样很好。
建奴军越来越逼近矮墙,已经是到了弓箭抛射的射程。
“快点,装天女散花~~炮口放平一点……”炮兵小旗们高声喊道,天女散花就是霰弹
对车后面的弓箭手来说,这情形确实有些诡异,如果要停下来射击的话,那么眼前几乎看不到一个人,那些火炮虽然致命,却都藏在小房子里,似乎只有等步兵冲杀上去,掀翻再说。弓箭手的四百尺的距离上抛射一次,发现这边靠着大海,射出去的羽箭受到风的影响很大,歪歪斜斜的,难得有几枝羽箭落到棱堡的范围,却也找不到可以杀伤的目标,只好随着车继续前进。
四百码的距离,大口径佛郎机一起怒吼,几百枚铅弹在建奴人群中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建奴的阵型一乱,实心弹的效果明显下降,不过火炮所要发挥的作用也都是发挥出来,当最前面的建奴已经冲到三百码之内的时候,指挥塔上的号手吹出了一段嘹亮地旋律。之前已有准备的号角,听到这段旋律。已经反复检查了枪械弹药的火铳手,在小旗、总旗的吆喝声中,从水泥板搭成地“屋檐”下面钻了出来,沿着突起棱的两侧侧墙。左右各一队,火铳往墙上一搭,稍微调整了一下,便在队官的指挥下,打响了第一轮齐射。
这第一轮的射击,倒是整齐得很。火铳发射的弹丸,要比火炮小上很多,胜在密度更大,第一轮五十颗弹丸射出去。那些乱糟糟跑上来地建奴立时扑倒六七个,命中的效率也不算高。火铳手地队列上方腾起一片烟雾。冲起来的建奴不仅没有退却,反而大声呼喝起来。
“南蛮子的火铳打完了,冲啊!”
“冲上去,砍了那些南蛮子!”
“他娘的~~这些汉奸都是汉人,居然喊我们南蛮子~”火枪兵的总旗怒骂道:“弟兄们,请他们吃花生~”
“好咧~”刚才一轮齐射,射的是普通的圆球型子弹,这一轮发射的就是米涅子弹了,花生是普通士兵对米涅子弹的俗称,他们可说不了米涅子弹这个洋名字
“开火~~”随着各队火枪兵总旗们的高喊,一千多粒米涅子弹受热膨胀,紧贴着膛线呼啸着飞出枪口,密密麻麻的飞向怪叫着冲来的建奴兵!
“啊!”
“呀~”几乎是在同时,冲在最前面的近百名建奴兵和许多战马发出连连惨叫惨嘶,骑兵惨叫着摔落马下,战马悲鸣着带血倒地,密集冲锋的步兵队伍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