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炮!”
铅球呼啸着从炮膛中飞出来的时候,左梦庚的炮队也都是全神贯注的准备在对方火炮打完,就要把炮向前移动。
经过何胤元在左营外游走了一天之后,宋友亮率领大部队来到了彭泽前线。四十八门新式大炮将炮口对准了左营
左军这边也有人盯着地面,尽管判断火炮射程够不到这边,可也要担心铅弹的弹跳,河滩地面上,土质相对松软,跳弹的杀伤不会太大,只要是及时的闪避开就没有什么大碍,此时真可以说是电光火石之间,人人紧张。
但呼啸声靠近过来之后,这些左军炮队的士卒却是明白,立刻是傻了眼,对方的炮居然能打这么远。从轻视到震惊,这当中的心理变化也不过是瞬间,闯营的炮队都是拥在了一块,马上就是炸开了。
这四十八门大炮这次发射的都是实心弹,在落点附近的人只要是四散跑开,确实不会有什么杀伤,但慌乱之中的人步调哪能配合的那么好,何况还有炮车和火药在人群当中阻拦,这么一炸,场面顿时是混乱了起来,众人乱成一团,互相推挤。结果除了最外围的那些左兵之外,其他人一个也没有跑掉,甚至在这个推挤混乱也就是一瞬,炮弹半空中的飞行时间很短很短。甚至有左兵不小心撞歪了己方的大炮,一炮将一座哨塔打得粉碎
四十八枚熟铁炮弹,没有一枚落空,达到了最好的杀伤效果,血肉横飞之后,就是凄厉的惨叫,左军之中没人想到北明官兵的火炮射程居然这么远。大炮对于左军来说不过是辅助的兵种,攻城时候的破坏城防,还有在野战的时候打乱敌军的阵型。但第一轮的交锋,却被北明军的火炮打的这么凄惨,金声恒还是始料未及,在炮队背后列阵的步兵阵型更是有些骚动。
北明军炮兵指挥官米歇尔死死盯着前面的左军炮队,看见对方的炮队在己方地第一轮轰击之后,大炮被击毁十多门,炮兵也已经是四散奔逃。不由得心中有些遗憾,因为行军速度的关系,更厉害的二十四磅炮还没来得及拉上来。如果拿二十四磅炮过来,方才这一轮齐射,左军的炮队直接可以一次性解决。
不过,左梦庚军的士卒,特别是那些精兵,可不是吃素的,更不是吓大的,他们也是极为的悍勇。方才这一轮对射虽然是杀伤不小,可却不至于让他们都跑掉。很快他们就在军官的指挥下,重新开始架设己方的大炮
不过,就在左军士兵重新扶正老式的红夷大炮时,他们目瞪口呆地发现,对面北明军的炮兵已经迅速清理完炮膛,装填弹药,准备好第二次发射了
轰轰轰
第二轮过后,硝烟未散,北明军的步兵就开始列着整齐的方阵快速向左军阵线前进。左军也有金声恒率领,派出上万步兵和骑兵前来迎战
北明军百长林侗是参加过攻打赫图阿拉、昭莫多大战的老兵了。此刻他腰刀出鞘,刀背靠在肩膀上,跟着火铳兵的大队缓缓上前,每列队伍的右端的总旗都是在瞄着林侗的动作。
“一百五十步……一百二十步……一百步……”
林侗的嘴里不停的在念叨着,这是林侗目测估计对方骑兵靠近的距离,看靠近到一百二十步的时候,林侗把手中的刀高举起来,各排的总旗们立刻齐声的吆喝着:
“举枪”
火铳兵都已经是装填完弹药,举起了火铳,林侗的刀很狠的朝前劈下,同时口中大喝:
“射击!”
几乎就在同时,所有在第一排的总旗都齐声大喊:
“射击!”
上千支火枪齐齐的打响,“砰砰呯~~”的声音瞬时大作,响彻战场,一时间整个北明军步兵阵线立刻被白色的硝烟吞没
“吁!”
金声恒整个人差不多都从马背上站起来了,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受惊的战马,他想要看看几百步外战场上的情况,但火药的发烟量实在是太大,根本看不清楚。除了一片白茫茫,还是一片白茫茫
金声恒此刻只能听到人的惨嚎,马的嘶鸣,对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敢动用火器开火,这等违犯常理的事情就让他极为的惊讶,听到这惨嚎,就知道射击很有效果,脸上更是黑了下来。好在他事先命令,前排预后排已经是拉开距离的,见到前面不对,纷纷打马转向,朝着两侧回转。
第一排的火铳打完,这近千只火枪的威力可想而知,尽管硝烟弥漫,可还是能大概的分辨出对方正在朝着这边冲锋,四百米开外,最起码有三分之一的目标被击中或者击伤。
“第一排,蹲下”
在第一排右端的总旗大喝,第一排的士兵们立刻是用火枪拄地,身体半蹲,锋利的刺刀斜指向上。第二排的总旗在听到第一排喊话之后。就在盘算着时间。按照明军的《步兵操典》,听到命令之后,五个数之内,前排士兵若不执行命令——即蹲下,则为犯军法。日复一日地队列训练,让这些北明军士兵们对口令都有了机械化的条件反射。第一排的士兵在发令之后,听得见的就蹲下,那些因为声音过大,没有听见的,看到身边的同伴蹲下了,自己也连忙蹲下
“第二排~举枪~~射击!”
第二排的百总扯着嗓子大喊,第二排的火枪也是一起打响,滚烫的米涅子弹呼啸而出,扑向对面的左军。那些左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