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凛睨她,抻抻腿,起身走到餐桌旁,答非所问,“饿了,先吃饭。”
故意吊着她呢?
辛愿拧眉,“没洗漱。”
陆时凛反问,“东西浴室都有,需要我帮你?”
辛愿哑然。
这顿饭也是不得不吃了。
她默了半分钟,丢下手中的高跟鞋,赤着脚转身,男人不容置否的命令声突兀响起,“把鞋穿上。”
辛愿脚步微顿。
秋季的地板沁着凉意,她去门口鞋柜中拿了双一次性拖鞋趿上,去了浴室洗漱。
出来后,两人面对面坐着。
厮混一年多,这是两人为数不多的单独用餐。
大多时候,两人事情一结束就散了,连早餐都没有一起吃过。
桌上是四菜一汤,算得上都是她爱吃的。
但她也没自作多情,因为陆时凛这个人本身就很挑剔,恰好,这几样菜,正好都是酒店的招牌。
她吃饭的兴头不高,陆时凛喝了口汤,问得随意,“不喜欢吃?”
“没什么胃口。”辛愿看他,“饭也吃了,现在能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了吧?”
陆时凛云淡风轻,“没拿,光扛你了。”
“……”
这算诈骗吗?
没拿早说啊,费这老劲。
还有那个‘扛’,怎么听都不顺耳。
她将筷子放下,态度还算客气平和,“我吃好了,多谢陆总款待。”
陆时凛掀着眼皮,漫不经心的勾唇笑,“不谢,我们算……互相款待,吃得开心就好。”
“……”
她开心吗?
一点也不!
她起身道,“那陆总慢吃,我就不打扰了。”
陆时凛没有拦她,只淡淡问,“我的衬衫怎么算?”
辛愿刚拿起高跟鞋,脚步攸地顿住。
她忽然回想起那天被迫成为陆尘卿礼物的那条领带,以及他昨晚绑着自己的那条领带……
昨晚那些需要厚码的画面实在没眼回忆。
她后脖颈覆上一层冰凉,心脏都不由紧了紧,回头看正慢条斯理喝着汤的男人。
莫名的,她都能想到日后这厮肯定会借着这件衬衫发挥,又干一些让她大跌眼镜的事。
可她现在偏偏就需要这件衬衫。
“这件衣服算我借你的,后面我会洗干净还你。”
这是打着商量的口吻说的。
以陆时凛的尿性,大概是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的。
在辛愿都做好准备迎接他的嘲笑和轻蔑时,他放下碗,眼底挑着戏谑的笑望她,答应得很爽快,“行啊,记得还,这衣服……对我很重要。”
重要?
不就一普通白衬衫吗?
他身上还穿着一件呢。
辛愿露出抹清浅的笑,“陆总放心,我会尽快洗好还给你。”
说罢,她转身走到门口。
刚开门,对面的门也开了,方静和她面面相觑,不经意的扫了眼她身上的穿着,视线没再到处乱飞,从容平静的颔首打招呼,“辛总。”
辛愿心口狠狠跳了下。
真有种被抓奸的囧迫尴尬感。
但同时也稍稍松了口气,好在是方静,虽然跟她时间不长,两年还不到,但她并不是多嘴八卦之人。
例如现在,非礼勿视,非礼勿问。
她带上陆时凛这边的房门,走进对面的门,“你怎么在我房里?”
方静道,“前台收到一个同城跑腿,说是您的,也没联系不上您,就联系我了。我按门铃,见没人,就把东西给您放屋里了。”
“是什么东西?”
“您的外套和包。”
辛愿恍然,那颗半悬空的心稳稳落地了。
还好没丢。
不然还真有点麻烦。
“现在几点?”
“一点。”
“那通知一下,两点半集合去工地。”
“好。”
方静离开后,辛愿走到沙发前,从包里翻出手机。
昨天出门前就没冲多少电,现在关机了也情有可原。
她把手机充上电,脱掉身上的衬衫,直奔浴室洗澡洗头,在看到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时,她拧了下眉头,低咒了句‘疯子’。
出来后,手机已经开机了,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她挑了几个重要的回拨过去。
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姜知许的消息闪了过来:摩西摩西?人还在地球吗?
她想着昨天的不告而别,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去的。
正准备打字,姜知许又发来一条:不会吧,你还没拿到手机?
辛愿敲字:拿到了。
姜知许:我还以为陆时凛这么牛批,还拉着你嗯嗯啊啊呢。
辛愿的指尖僵了一瞬,许是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表达她现在复杂的心情,就扔了两个表情包过去。
姜知许那边又秒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