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愿的目光从狗身上缓缓移到男人那张恣意闲适的脸上,单纯出于好奇,“你这狗哪来的?”
“周恪的狗,他要出差,放我这里养几天。”陆时凛语气有些自责和懊恼,“应得太快了,都忘了三夫人怕狗这事了。”
辛愿睨着面前的男人。
要不是他眼里漾着毫无掩饰意味的坏,单凭他的语气,她差点就信了。
戴岚怕狗并不是什么秘密,她这个还没完全嫁进来的少夫人都知道。
这时,阿拉斯加忽然站起来在她脚边闻了闻,作势要扑她。
陆时凛拽了下牵引绳,语气里透着十足的震慑力,“戴戴,坐下!”
辛愿倒不怕狗,但这么大的狗忽然跳起来还是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仰了下,又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
“它叫什么?”
“戴戴,女孩子。”
辛愿眨巴眼睛,“哪个dai?”
陆时凛的下巴往屋里的方向抬,“里面那个戴。”
辛愿抬手掩唇,用来掩饰上扬的弧度,“你确定这是周恪的狗?”
不是他自己的?
怎么就偏偏叫了个这么有代入感的名字呢?
陆时凛扬眉,嗤笑,“不像吗?长得多像周恪,跟他亲生的一样。”
“……”
这算是人生攻击了吧?
总觉得还把她好友姜知许也一并骂进去了一样。
她撇撇嘴,“还是差点,周恪没它可爱。”
正好有佣人出来,辛愿没再聊下去,换上担忧的神色,急忙进去了。
陆时凛睨着她的背影,慢慢收回,落在‘戴戴’的毛茸茸的脑瓜子上。
轻笑一声,拿出手机,编辑文字发给周恪:有人说你连狗都不如。
两分钟后,周恪回了一串问号,又附带一条文字:滚!除了你这狗东西谁敢骂我!
家庭医生给的结论是惊吓过度引起的昏厥,给戴岚吊了两瓶水,说是等她缓过劲了,就会醒过来。
陆成国回来后,怒不可遏的朝陆时凛发了很大一通火,让他带着他的狗滚回院子里反省。
算是一种禁足。
但总得来说不痛不痒,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陆尘卿脸色不太好,对陆时凛恨得牙痒痒的,更对陆成国的处理感到不满。
他这个失忆回来的人都能清楚感受到陆成国的偏心。
辛愿不想怵这个霉头,也怕自己不合时宜的笑出声,选择回了北苑。
戴岚是第二天醒的,但是病了,气色也不是不是很好,顺道在陆成国面前哭着卖了一波惨,成功挽回了她之前柔弱温婉的形象。
后面的几天里,戴岚在屋里养病,没了她的教训和苛刻要求,辛愿也自在轻松了不少。
接喜酒宴那天,陆家庄园内高朋满座。
辛愿一袭黑色拖尾露背礼裙,明艳动人,和陆尘卿那身纯黑高定西装相得映彰。
她推着轮椅入场,落落大方的和全场宾客们寒暄说笑。
陆时凛懒懒散散的倚靠在角落的石柱上,衣领敞开,没有领带的束缚,更添几分放荡不羁,寡淡的神色让人分辨不清情绪来。
只是那双冷清的眸子若有若无的落在几乎要被人群淹没的倩影身上。
她和轮椅上的男人举案齐眉,每一个对视微笑,附耳呢喃都恰当好处。
陆成国这时走过来,严肃的脸上难得添了几分笑意,“阿凛,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汤家五小姐汤清宁。”
“宁丫头,这就是我家老三,陆时凛。”
陆时凛收回视线,自然的落在旁边这位身穿浅绿色抹胸礼裙,长着一张娇俏娃娃脸,杏眸灵动的女孩子身上。
小姑娘脸上洋溢着灿然烂漫的笑颜,“好久不见,时凛哥。”
陆时凛眯了眯眸子,对这小姑娘没什么印象,脑海里也梭巡不到有关她的任何记忆。
同样好奇的还有陆成国,“宁丫头,你和老三认识?”
“也不算认识,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时凛哥可能不记得了,我高三那年被邀请去了参加黎大70周年庆,和时凛哥有过一面之缘。”
汤清宁语调甜甜软软的,像雀跃的音符,还带着几分怀念感。
那时候的陆时凛还是大四生,她因找不到会场的路,随手拉住他想要问路。
校道两旁的樱花随风而落,他转身的那瞬间,便狠狠印刻进了她的心底。
后来,她上台演奏,只一眼,她就在座无虚席的观众席中,梭巡到了他的身影,仿佛在那一刻,芸芸众生,他最耀眼。
那颗名为‘情愫’的种子,至此生根发芽。
却在演奏结束后又彻底枯萎。
她在会厅外看见他眉眼含笑拥着一个漂亮女孩入怀,温柔的亲吻着女孩的唇角。
而那女孩恰好是当时和她同台的钢琴演奏者辛愿,是黎大三大校花之一,亦是陆时凛的女朋友。
“时凛哥应该不记得了吧?”
汤清宁笑着伸出纤纤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