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轻轻将宋婉放在床上,宋婉一躺到床上就翻身背对着他。
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柳寻眼里满是心疼,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但事到如今,自己做什么事都晚了。
他俯身上前,拿过放在里面的被子,给她盖上,盯着宋婉的背影看了几分钟,轻叹了一口气,便向外走去。
宋婉听着柳寻关门的声音,双手环抱身体,蜷缩成一团,眼睛里的热泪再也忍不住,顺着眼角浸湿枕头。
柳寻走到大厅,看着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宋家众人。
宋母等人都被柳寻这举动吓到了,宋博远快步上前,想将他拉起,奈何柳寻仍旧长跪不起,“妹婿,你这是做什么?”
“对啊,寻儿你这是做什么?无缘无故为何下跪,有什么事坐起来说。”宋母也坐不住,想走过去拉他起来。
宋名将宋母拉住,厉声说道:“你们不用管他,让他继续跪着,让他跪着说。”
众人都摸不着头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一向温和敦厚的宋名怎么会那么生气。
柳寻朝着宋名夫妇的方向,将头重重磕下。
宋母再也忍不住,上前拉起他的肩膀,看着磕红的额头,心疼不已,“你这孩子,好端端的磕头做什么?快起来,你衣服还湿着呢,你们先去把衣服换了先啊,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等下又该染上风寒了。”
柳寻抬起头,看向一向疼爱自己的岳母,声音嘶哑道:“娘,我对不起你们,我......我与婉儿和离了。”
“什么?”宋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了柳寻的话,一时间觉得天都塌了下来,神色恍惚,连连后退两步。
明明两人那么相爱,前两天回来时有说有笑,两天不见,竟然已经和离。
“娘。”宋博远眼疾手快,及时将宋母扶住,才防止她跌倒。
宋博远将宋母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又走到柳寻身旁,捉住他的衣领,恶狠狠道:“柳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婉儿那么好,你怎么敢?”
他又看向宋名,问道:“爹,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多希望从他父亲嘴里听到不是,但之前种种迹象表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妹夫,你这是在说笑吧?你们那么恩爱,怎么会和离呢?你一定是在跟我们开玩笑的,对吧?”余朵再也坐不住,刚才进门时柳寻的眼神一刻都没有从宋婉身上离开,自己看着真真切切。
说实话,她虽然很嫉妒宋婉嫁了个好人家,但他们和离,自己是不想看到的,毕竟柳家在东安县算了大户人家,别人看在柳家的面上,自己多少也能沾点光。
现在两人和离,日后宋婉难免要受人指指点点,她身为宋家的媳妇,难免也会受到牵连。
“你这混蛋......。”宋博远咬着牙,低头看着眼眶泛红的柳寻,又想起虚弱得不能自理的妹妹,气不过好好的妹妹突然被和离,高举着拳头,欲要向柳寻挥去。
在拳头即将打到柳寻脸上时,柳寻也感受到他的愤怒,并没有避开他的拳头,他并不打算还手,他确实也该打,要是宋家人不打他一顿,他心里反而不好受。
柳寻闭上眼睛,等待宋博远的拳头落在他脸上。
“博儿,够了。”宋名出声喝止,而后又叹了一口气,“柳寻,你走吧,但是你记住,你们柳家欠我们一掌,这一掌我迟早让婉儿打回来。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婉儿没错,我宋家的女儿与你签下和离书,这是我们婉儿不要你,从此以后,我宋家与你柳家老死不相往来。”
宋博远松开扯住手,冷哼一声。
柳寻无力坐在地下,而后又给两老磕了几个头,站起来向外走去。
宋母看着他落寞的身影,终是不忍心,此时虽然很生气,但她也曾拿柳寻当自己的孩子对待,“把衣服换了再走吧,湿着衣服回去等下你娘亲又该说了。”
柳寻听了宋母的话,更加羞愧,自己已经将事情挑明,她还心系着自己湿着身子,自己何德何能拥有这份关心,他不配。
本不想换,但想到自己湿着身子回去,若是被娘亲知道,肯定又怪罪在宋婉头上,也只得应了下来,换好了衣服就回家去了。
宋婉听到开门的声音,不一会脚步声就来到慢慢靠近。
宋母看着被子里卷成一团的宋母,满眼心疼,坐在床上,用手轻轻宋婉的肩膀,“婉儿,受苦了,都怪我们,没有早点发现你的情况,应该早点把你接回来,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宋婉慢慢转过身,一双眼睛已变得通红,一道道泪痕印在脸上,她轻轻抱住母亲的腰,带着哭腔的声音,“娘亲,女儿给你们蒙羞了。”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我宋家的儿女做事坦荡,我自问我教导没有错,你有何过错,又何来蒙羞一说。我女儿上的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算得了帐,管得住财,柳家失去你,是她的损失,是她有眼无珠。”
“可是别人会在背后说我们的闲话,我倒是无所谓,我害怕......。”
“怕什么,我身正,自然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