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蒙,上郡太守,此次带了一万多郡兵,积极响应朝廷征召,跟着王邑一路不离左右,是最早一批来到昆阳城下的队伍。
他得了王邑器重,被派到昆水南岸驻防,几日间也没有攻城任务,悠哉悠哉落得了个自在。
昨天祭天大礼,何蒙这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有些受不住,回到营帐叫人伺候了,半天缓不过精神。
直到第二日,还躺在床榻上浑身没有力气,哼哼唧唧的等着仆从传饭,用餐!
就在何蒙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际,忽然被人摇醒。
“大人!大人!不好了,有贼人劫营。”
“劫营?”何蒙猛然一惊。
他睁开眼,仔细倾听,乱糟糟的喊杀声与往日并无不同。
便开口道:“休得胡言,何处贼人敢大胆劫营。”
侍从闻言,急忙开口道:“小人怎敢虚言,是李兵曹派了人前来通传,他已率人赶去剿灭贼军。”
“果真有贼人劫营?”
“小人岂敢哄骗大人。”
在何蒙的再三确认下,终于相信了事实,便再也坐不住,披了袍服出营帐观瞧。
果然,出了营帐才觉的这喊杀声与往日不同,可不就在自己大营东处。
他心中不禁一惊:“这些贼人从何处而来,莫不是宛城来敌,为何没听得讯息!却又怎绕到了大营东处?”
何蒙站到高处,往战场方向看去。只见一彪人马正在己方大营横冲直撞,眼见的烧杀不停,叫人看的睚眦欲裂。
忽转头,便看见了南面有尘土飞扬,贼军大部已在四五里外虎视眈眈。
何蒙心中又是一惊,开口道:“李将军,快快遣斥候将贼人虚实探查明白。”
说罢,又吩咐道:“诸位且随我一同御敌,待李将军归来,速速报与大司空知晓。”
这何蒙看着一副肾亏的模样,做事倒颇有章法,片刻便理清思路,没有乱了阵脚。
此刻随同出征的上郡诸吏,也都拱手领命,有武官越众而出,跟着何蒙前去围剿来犯贼寇。
而罗阳这时则带着两千来号人,正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左右冲杀,将何蒙的伙夫营闹了个底朝天。
他们一窝蜂的,只朝着有烟冒的地方冲杀。
这些正在埋锅造饭的伙夫,不知触了哪路霉神,谋了庖厨的勾当,却也不叫人安生。
煮着粥汤,烧着锅,便做了刀下鬼。
而罗阳一脸兴奋的杀人放火,刀下已有数十亡魂。
他来到颍川虽然自领一军,但多数都是小打小闹。像这次亲自下场,砍杀数十人的场面还是第一次。
傅俊和王霸则紧随其后,如同两尊大神,将自家恩主左右护持的滴水不漏。
“风紧,扯呼!”
罗阳如今见惯生死,杀人也不眨眼起来,但并没有杀的眼红。看到四下正有敌军来援,知道不能耽搁,便传令撤退。
这“风紧,扯呼”是他想起前世的一句口号,在冲阵前吩咐了几位渠帅,将此话作为撤退信号,叫军士们熟记于心。闻听此言便跟着呼喊,传与众军士一起逃跑。
至于鸣金收兵,并不适合袭扰部队。
杀也杀够了,该烧的也烧了,两千汉军扭头冲出敌营,叫前来救援的何萌等众弄了个寂寞。
“哈哈,刘将军骁勇!”
罗阳等众回到己方阵地,后部大军也已陆续赶到。
有渠帅看到他们杀了个一进一出,不禁开口赞叹起来。
特别是跟随罗阳一起出离昆阳的几位渠帅,那夜被守桥敌兵追赶的狼狈逃窜。心中对这个逃跑主义帅哥,心中有十分的不服气。
如今看到他带人冲阵,喜笑颜开道:“刘将军前时见百人怯懦奔走,不想今日见大敌竟如此骁勇,甚可怪也!哈哈,诸位首开得胜,叫我等心中敬服,也叫某十分手痒。刘将军今后若有差遣,只管吩咐便是,在下愿为将军一臂之功!”
这些渠帅要说纪律不敢夸口,但经历过许多战阵后,早已成了沙场悍夫。
像这位出言的渠帅,更是杀人需舔血的亡命,手中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罗阳闻言,拱手一笑道:“哈哈,将军谬赞也!日后厮杀自是少不得诸位之力,且等骠骑大将军到来,我等再做计较!”
“哈哈,文叔!”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原来是宗佻与邓晨一同赶到阵前。
只见宗佻勒马而立,对着众人拱手施了礼,笑着开口道:“方才听闻你带人冲杀敌营,挫了敌人锐气。不想文叔你不但智略出众,骁勇却也不遑多让!若叫伯升知晓,必欢心慰甚也!”
“哈哈,此皆诸位渠帅勠力同心,文叔岂敢贪功!”罗阳又笑着谦虚了一下。
接着开口说道:“适才一战全仗出其不意,方叫敌人措手不及。如今敌营已有准备,却再难施展偷袭之策。如今两军相逢,非勇者不能制胜也!我等且排开阵势,与朝廷大军周璇,也叫昆阳袍泽知晓我等援救之意。”
“好!如何布陈,便听文叔吩咐!”宗佻大叫了一声好,便拿眼环顾周围一众渠帅。
“我等以刘将军马首是瞻!”
“我等以刘将军马首是瞻!”
“我等以刘将军马首是瞻!”
渠帅们现在对罗阳心悦诚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