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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归宁
归宁之日,水溶与元春盛装打扮,水溶穿著五爪坐龙蟒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元春梳着流云鬓,头上带着凤簪,颈部带着晶莹剔透的玉佩,身着藏青小朵五瓣花纹样镶边群青底子彩绣缎面垂玉佩霞帔,外虚束大红玉带,瞧着仪态万千,雍容华贵。
两人在宁安堂与北静太妃请安之后,便离开王府。
此次归宁,王府准备了四辆挂彩的马车,领头的正是代表着北静王府的鎏金亭式马车。
水溶与元春、探春坐上了头车,至于金钏儿等丫鬟坐了第二辆马车,第三辆以及第四辆则是装着礼盒。
除此之外,王府的护卫头领冯紫英已然上任,其一身甲装,腰间配着宝剑,威风凛凛的领着二十魁梧的护军骑马随行,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王府,朝着荣国公府而去。
轩敞的马车内,水溶瞧着元春神态有些不自然,心下也是了然,俗语有言,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眼下元春身为北静王妃,已然不属于贾家人。
而且现下不似水溶前世那般,出嫁的女儿想娘家了还能随时回去瞧瞧,在严苛的礼教下,即便贾家与北静王府同在京城,元春也不可随意回娘家,其心态上就有所不同。
此时的元春或许就是有些所谓的近乡情怯了。
思及此处,水溶笑着说道:“元春,待会见了岳丈岳母可别掉眼泪,要不然像是我委屈了你似的,想讨好岳父岳母的都没这个脸面。”
元春闻言芳心甜蜜,水溶作为郡王完全不需讨好,此番言语无非就是顾着她而已,而且诚如水溶所言,自嫁入王府,夫君确实没有委屈过她,她知道夫君这是在宽慰她。
思及此处,元春莹润的星眸白了水溶一眼,嗔道:“妾身可不会掉眼泪。”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希望如元春所言,可千万别自打脸面。
沉吟一声,水溶目光转而看着跪坐的探春,笑着说道:“三妹妹也是,可不许哭鼻子。”
探春虽然不是明媒正娶,不过其也是属于王府的人了,水溶对此定然不会区别对待。
元春闻言掩嘴一笑,嗔道:“夫君也是的,三妹妹又不是小孩子,哭什么鼻子。”
此时的探春玉容微醺,明亮的大眼睛闪烁起来,瞧着水溶的眸光不由地嗔恼起来,她已然不小了,可王爷总是拿她当小孩子看待。
念及此处,探春眸光瞧向元春的壮阔,复又垂眸而望,顿时心中怯弱三分,算起来,她的确小了许多,难怪王爷的态度不同。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眼下这马车的气氛略显沉寂了,闲叙几句也是好事。
马车一路驰行,约莫两刻钟的车程便到了荣国公府门前。
此时荣国公府的人早就在门前候着,瞧见北静王府车架,忙上前相迎。
水溶刚下了马车,候着的贾政一行人迎了上来,恭敬行礼道:“见过王爷。”
对待贾政,水溶自然不会拿捏自己的身份,于是伸手拖住,温声道:“岳丈大人不必多礼。”
贾政一本正经,躬身道:“国礼在家礼前,臣下怎敢逾越。”
水溶见状复不多言,毕竟贾政是天生的方正呆板,而且似贾政这般有自知之明的岳丈,对于水溶而言也是好事,总好过那些仗着与皇室沾亲带故而上纲上线的人要强上百倍。
元春从马车上下来,水溶见状搀扶而下,瞧见自家父亲,元春星眸不由地红润起来,盈盈拜道:“见过父亲。”。
贾政对此自然是以国礼待之,只是水溶瞧着元春红润的星眸,心中不由的腹诽起来,先前还说不会掉眼泪,眼下还不是真情流露,自打脸面了吧!
水溶可不会在此时说风凉话,招呼了一声,一行人在贾家宗亲的簇拥下进了荣国公府。
男女分席,元春以及探春是女眷,自然朝着内院而去,至于水溶,因为宴席尚未开席,在贾政的陪同下来到荣禧堂的客房。
客房内,水溶端坐于首位,其旁便是身为岳丈的贾政。
抿了一口茶水,水溶忽然道:“岳丈大人在工部任职可还好?”
贾政是荣国公府二房,身上并没有爵位,不过其自幼酷喜读书,原欲以科举出身,只是荣国公临终时上了一份遗本,太上皇因体恤先臣,遂额外赐了贾政一个主事之衔,升了工部员外郎。
贾政闻言轻抚颌须的手一顿,神情略显尴尬道:“回王爷,一切尚好。”
水溶见状了然,从原著中记载贾政“礼贤下士,济弱扶危,大有祖风,”来看,贾政心中是一个想做实事之人,只是所谓的员外郎一般都是作为世家大族子弟的起家官,像贾政的工部员外郎为从五品,官位不高不低,在工部并未有什么实职,以至于贾政每日只看书著棋,同一众清客闲聊,可见其清闲。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岳丈大人,实不相瞒,本王即将接任中军都督府,只是都督府内人员废弛,本王上任便要开始整顿,然而本王手下无人,若是岳丈不嫌弃,本王想岳丈任职断事官,不知岳丈以为如何?”
别以为水溶只是随口询问,他既然询问起来,自然是心有计较,中军都督府设有左右断事官,秩正五品,主掌都督府内的邢狱,比所谓的工部员外郎强上一筹。
当然,水溶的真正目的不是抬举贾政这个岳丈,其最主要的缘由便是贾政为人过于迂腐,不谙世情,偏又清闲的很,喜欢结交清客,这鱼龙混杂的容易遭人蒙骗。
故而水溶觉得与其放纵贾政,不如让他在自个眼皮底子下,这一来有正经事可做,二来也能防止贾政被人欺骗而自误,拖累于他。
而且贾政为人端方正直,风声清肃,这般人也适合此事。
贾政闻言心中一动,倒不是为了那官职,而是自个能有所作为,且这是女婿所提,也不好拒绝。
思索片刻,贾政恭声道:“王爷,下官对大乾律只是略懂一二,怕是不能胜任。”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贾政没有一口回绝,那就代表着心动,只是对于大乾律并不熟稔,故而心有顾虑。
至于说贾政不熟读大乾律,又或者说有什么定案之魄力,这些水溶都不在乎,毕竟断事官可是两名,他又不是真的只靠贾政。
面对不自信的人,自然是要给他信心,于是水溶笑着说道:“岳丈大人不试试怎么能知道不成,况且这掌邢狱之事,首在经验,岳丈大人可以学以致用,以岳丈大人的能力,这区区断事官还不是手到擒来?”
果不其然,贾政闻言神色蔚然,右手抚着颌须应道:“既然王爷所请,下官自当从命。”
水溶闻言心中满意,他就知道让贾政这个有心做事的人任职不是难事,眼下这既提携了岳丈,又解决了一个隐患,一举两得。
商谈完正事,时候也不早了,宴席正式开场,水溶便与贾政一同朝前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