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依欣然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套衣服,连家居服都没换,她一晚上都没睡?
依欣然没吭声,她等着狄霆深主动解释,他却在尴尬地打完招呼后,就借口洗澡换衣服逃似的进了卧室。
她没追问,静静地等着他洗澡出来。
平时狄霆深洗澡十分钟不到,今天却足足洗了半小时还没出来!
时间再长,也总有洗完的时候,狄霆深洗了一个小时左右,浴室的水声终于停了,他穿得整整齐齐,头发也吹得干干爽爽,头型梳得一丝不苟从卧室出来,端端正正坐到依欣然对面。
他想拿出平时谈判的架势,却不由的心虚气短,往常强大的气场在依欣然面前,却一点都发挥不出来。
她面沉如水看着他,眸子冷静清明,淡定的让狄霆深觉得从未有过的陌生。
“你一夜没睡啊?”狄霆深开口就是一句废话。
依欣然:“那个女人是谁?你欠我一个解释。”
“好,我告诉你。”
躲是躲不过去了,他决定坦诚相告。
狄霆深沉声道:“她叫沈曦柔,是我前未婚妻……”
果然是这样,她胡思乱想了一夜,最害怕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心往下沉,就像是没有底一样,一直沉下去。
但她没有打断,听狄霆深说下去:“……五年前她跳海自杀了,就在我们订婚的那天,当时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死了,我也是!”
“昨天晚上看到她,我以为是幻觉,怎么可能呢?她不可能活着,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五年都没有丁点音讯,而在五年后突然又出现……”
他好像是倾诉,又好像自言自语。
但他这副样子,却让依欣然更难受。
因为她从狄霆深的语气中听出不舍,不舍就是还爱吧?
如果他还爱着另一个女人,她算什么?
依欣然心好痛,痛得就像有刀子剜她的心一样,心底在流血却又拼命克制眼底的泪,她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她问:“所以你回来是跟我提分手的?”
狄霆深:……
依欣然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平静:“我俩本来也没有领结婚证,算不上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充其量就算同居而已,你想分手我也不会纠缠你,我搬走就是了。”
她站起身准备走,却因为坐了半夜腿早已经麻了,刚迈步就踉跄地差点摔倒。
狄霆深伸手扶住她:“你没事吧?”
她用力甩开,低声嘶吼:“别碰我!”
依欣然吼出来的同时,泪以决堤!
她以为自己可以很洒脱,结果却不是,不知不觉她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要分手她会难过,很难过!
难过的不只她一个。
狄霆深伸手揉下自己头发,梳好的头型顿时被揉的乱糟糟的,一如他的心情。
他道:“你误会了,我回来不是跟你分手,如果你不反对,天亮我们就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依欣然:……
她问:“你说什么?”
狄霆深一字一顿道:“我说我不跟你分手,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分手,婚礼上宣过的誓言我没有忘,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美貌或年华不在,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你。”
他拥着老婆,在她耳边轻语:“婚礼上的誓言不是随便说说就完了,说了就要算数,你忘记了吗?”
依欣然轻轻摇头:“我没忘,我是怕你不甘心。”
狄霆深:“我娶了你就会对你负责,当时在婚礼上我们宣誓了,这个誓言就永远作数。”
依欣然盯着他的眼睛问:“昨天你找到她了,你们都说清楚了?”
狄霆深摇摇头:“没有,我应该是看错人了,我找了她一夜都没有找到,已经五年过去了,她早已经不在了。”他说是看错人,看眼里的失望还是很浓的。
依欣然:“如果她没有死,你这次也没有看错人,就是她回来找你了,你怎么办?”
狄霆深:……
他沉默几秒钟,道:“没有如果。”
这次换依欣然无语。
他始终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而刚才他对自己说的也是“负责”,“承诺”这两个词。
这两个词只能证明他有担当,与爱无关。
她从他怀里挣脱,冷淡道:“我们还是都冷静下吧,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
“你心里有数。”
依欣然想要的是全心全意的爱人,不是三心二意,人在她身边心里却还有别人的男人。
两人结婚的时候,她没有想这么多,但在两人的相处过程中,她不知不觉已经爱上他了。
因为爱,就不会允许爱情里还有其他人存在。
虽然那个人并没有真的出现,但她有种直觉,这个人一定会出现!
她没有回娘家,回去父母一定会问,她不想因为一个并没有出现的人,就搅的大家都不得安宁。
两人再次分房,客气又疏离,成为在同一屋檐下熟悉的陌生人。
依欣然不是小心眼的人,狄霆深在认识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