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外面下起了雨。
一阵闷雷响起,姜妩卧房的门被推开,有人径直闯了进来。
“姜妩......”
谢闻舟低哑的声音传开时,姜妩从噩梦中惊醒。
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表情紧绷地望着她,姜妩神情迷蒙,还未彻底清醒。
她身上穿着毛茸茸的睡衣,脸上带着几分睡后的红晕,头发微微凌乱,在晨光中,像是一只温软无害的小动物。
“谢......闻舟?”
娇软的嗓音,带着睡意的微哑,轻唤出这个名字,犹如在撒娇。
“.......是,是我。”
谢闻舟声音艰涩地回应,他闯进卧室,本就是冲动使然,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会更理智一点,去搜集更多的信息,证明姜妩不是那夜的人。
可这个过程,太过煎熬。
他昨夜翻来覆去,未曾入眠,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变得急迫。
“抱歉......我还是得确认一下。”
谢闻舟觉得自己的指骨都有些发僵,看着少女睡意惺忪的脸,她尚不清醒,眼眸澄澈茫然,并未设防。
直到男人伸手,掀开被子,扯开她睡衣的领口。
“啊!”
床上的人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有些慌张地拉着被子,试图把自己裹在其中,像一只笨拙的蝉蛹。
“让我看一眼......”那个胎记在不在!
谢闻舟俯身扯住被子,逼着姜妩与他对视。
“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姜妩神色微恼,蹙眉看着床边的男人。
“我当然知道。”
谢闻舟的神情克制,在少女羞愤的神情中,他的手,颤抖着扯开了她睡衣的领口。
“谢闻舟!”
依旧是唤他的全名,这一次带了几分激烈的情绪,少女的手用力地捂着领口,眉眼带着倔强和愤怒,死死地看着他。
“.......”
谢闻舟几乎就要心软松手,可已经到了这一步。
两人僵持,直到衣领被撕破,裂帛的声音有些清脆,少女也依然不松手。
谢闻舟被她这副模样所激,放软了声音,眼眶微微泛红。
有些克制的委屈:“我不是要伤害你,如果你不是她.....为什么不让我确认。”
这句话说完,少女看着他,眼眸泛起水光,神情恹恹,竟像是有些自暴自弃一般,松开了手。
破了的领口滑落。
少女的睡衣里头,没有穿别的,雪白的肌肤入眼,锁骨纤细性感,透着淡淡的粉。
露出的肩头,宛如白瓷,如同蝴蝶薄翼,微微颤抖着。
起伏的线条,如春水远山,勾勒出波澜。
“........!”
谢闻舟猛地伸手,压住了还欲往下坠的领口,有些茫然和无措。
视线落在了少女的锁骨下方.
雪白,没有一丝瑕疵。
谢闻舟微微睁大眼睛,指尖无意落在锁骨下方,短暂地轻触摩挲,却又猛地缩了回去。
“没有......”
怎么会没有胎记?
谢闻舟胸口一窒,猛地起身,丢开了被子。
撕破的领口再度往下坠,露出一片春色,少女却没有动弹,也无意遮挡,只是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来人啊,来人——!”
娇软的嗓音,带着惊惧和痛苦。
“对不起.......”
少女哽咽的哭声传来时,谢闻舟声音哑住,不知该怎么收场。
砰——
房间门开,张蓉蓉跑了进来,立刻拿被子给姜妩遮掩住身体。
“夫人,你,你没事吧?”
她是真慌了神,没想到刚上班,就撞见主家大少爷对继母动粗这么刺激的事情,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要到头了。
“夫人!”
张叔紧随其后进来,一进来看到这个情况,赶紧又转了过去。
“大少爷,您到底要干什么?夫人怎么说,都是您的长辈,您,您怎么能这么乱来!”
张叔有些心慌气短。
谢闻舟对姜妩做出这种事,实在是意料之外,他此刻不担心别的,却有几分担心姜妩会报复大少爷。
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想到谢知秀惹了姜妩的下场,张叔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
房内的气氛凝滞。
谢闻舟站在原地,看着床上的人。
他无所谓被旁人误会,可少女低垂着头流泪,没有以前那样故作的柔弱,只有一种无助的绝望,他的心里也只剩下翻江倒海般的愧疚。
像是入了迷障。
阿四说得对,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或许是他见到姜妩的第一眼,便心生了邪念,才会妄想两人是同一个人。
才会这般无耻,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一个无辜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