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接连开口,语气很严厉。
而疯老头,猛然想起,狂家似乎是有位狂权柄。
好像还是自己老大哥的堂弟,满脸满身都是疙瘩,像个癞蛤蟆。
以前跟屁虫一样,总跟在自己那位老大哥的身后。
“今天不是战天大哥的寿宴吗?怎么变成狂权柄的了?”
疯老头一脸不解。
“什么战天老哥?额,你是说那个老药罐子吧,今天难道也是他的生日?”
“不过是不是都没关系,毕竟那个老药罐子生日了,也没资格举办寿宴!”
“即便是举办了,也不会有人来参加的!”
“今天的寿宴,属于狂权柄老爷,也只属于狂权柄老爷!”
几个侍卫言语间,看向疯老头的目光充满不耐烦。
甚至有一个,已经将手放在腰间佩刀上。
那意思很明确。
若是疯老头再不识相的滚蛋,他不介意抽刀出手。
让疯老头明白一下,花儿为什么这般红!
他们却没有注意到,疯老头的面色,完全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变青,又由青变黑。
他那位为剑皇朝,流了无数血,受了无数伤,甚至险些将性命丢到边境沙场上的老大哥。
他那位为狂家,挣来无数颜面和荣耀,硬生生用肩膀上的赫赫战功,将狂家抬进四大王族行列的老大哥。
他那位曾经人人敬仰,即便是剑皇剑万里,都亲自颁发终身荣誉徽章,并且亲切称呼为老哥哥的老大哥。
……
今朝,竟然沦落到了如此地步?
连八十岁的寿宴,都没有资格举办?
甚至都没人还记得?
更甚,连狂家看门的狗,都敢一脸嘲讽的,称呼他为老药罐子?
疯老头心中的郁气和怒气,瞬间冲天而起。
凭什么?
我那位老大哥,为家为国,沙场征战几十年,出生入死无数次……
到头来,带着满身伤,无尽痛,落寞归来,却还要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
老子不服!
啪!
疯老头一巴掌,狠狠抽在刚才那位,说他的老大哥是老药罐子的侍卫脸上。
这一巴掌,将这个侍卫干脆利落的抽翻在地。
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在他脸上迅速显现出来。
“你竟敢抽我脸?”
瘫倒在地的侍卫,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几乎气到当场爆炸。
竟然,有人敢在狂家的大门口,对他这个为狂家看门的狗动手。
这一巴掌,是抽在他的脸上,也是抽在所有狂家人的脸上!
“敢辱我大哥,我恨不得杀了你!”
迎着翻身站起来,拔剑而起的侍卫,以及另外几个同样满面寒意的侍卫,疯老头丝毫不惧。
旁边,步翊和永生,同时朝着疯老头,靠近几步。
即便这些侍卫,是狂家的狗。
若是胆敢对疯老头出手,那么步翊和永生也不介意,好好陪着疯老头疯上一把。
四周正在入府,前来贺寿的客人,一个个饶有兴致的看过来。
看到明显默默无名,形似乞丐的疯老头,竟然胆敢抽脸守门侍卫。
便下意识认定,这就是一个不知死活的老疯子。
他们倒要看看,今天这位老疯子的下场,会有多么的凄惨!
“老不死的,我看你是吃龙心凤凰胆长大的,竟敢在我狂府门前挑衅!”
“还不速速跪下,自缚双手,静候处罚!”
开口的,乃是被疯老头一巴掌抽肿了半边脸的侍卫。
至于他手中剑锋所向,赫然便是疯老头。
看那意思,若是疯老头不赶紧照办,便不介意将疯老头斩杀当场,树立威严,以儆效尤。
“本事不大,口气不小!”
步翊一声冷喝,就要上前,教训这狗仗人势的侍卫。
却是被疯老头一把拦住。
迎着手持长剑包围而来的众侍卫,疯老头一把将上衣撕开。
露出其上,犹如沟壑纵横一般的累累伤痕!
每一道,都是那般的触目惊心!
每一道,也都象征着身为男人和身为军人,最高的荣耀!
四周众人,皆是呆住。
即便是几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犹如恶犬的侍卫,此刻也是愣在原地。
“步公子,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身份吗?”
疯老头望向,同样满目震撼的步翊,不紧不慢道:
“我和宁老头一样,都来自不凡军!”
“一入不凡军,一世名不凡!”
简简单单的话语,在人群中掀起一波惊涛骇浪。
不凡军?
是那支,二十年前,不败狂神麾下最精锐,也最能打,更是让边境六国都闻风丧胆的传奇军队!
也是那支,在东境战场上,以八百对八十万,陪着不败狂神杀到,仅剩下八十几人的第一敢死军队!
更是那支,当边境无战,天下太平,不领功不受禄,毅然决然背负着同袍骨灰,就地解散的奇怪军队!
二十年如同白驹过隙。
属于不凡军的传奇,和完全隐退的不败狂神狂战天一起,终归是逐渐湮灭于历史的长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