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大军家生了个怪胎,生下来一个月,不喝奶,只喝血!”
“是啊,听说刚生下来时,大军媳妇喂奶,结果孩子直接咬破了x头,嗷嗷地喝血!”
“现在不喝人血了,我前两天特意去他家串门,看大军给孩子喂的是鸡血,一次要喂一奶瓶呢!”
“哼,我早就说,大军两口子在城里打工挣了那么多钱,回来就盖了小洋楼,亲戚邻居谁找他家借钱都不借,活该!”
“就是,这就是报应!”
吕家屯里,两个挎着篮子的大婶,一边低声交谈,一边从那座气派的小洋楼下面走过。
小洋楼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阳阳不哭,阳阳喝奶……”
卧室里,王娜怀里抱着一个刚满月的男婴,从丈夫吕军手里接过刚冲好的奶粉,试着给婴儿喂奶。
但奶瓶嘴送到婴儿嘴边,便被他用小手拨开了,就算强行塞进嘴里,也是立刻吐出来。
他一口奶粉都不喝。
“算了,还是给他喝鸡血吧。”
王娜叹了口气,让丈夫从冰箱里取出冷藏的鸡血,装进奶瓶里,递给婴儿。
一拿到装血的奶瓶,婴儿立刻就不哭了,双手抱着,喝的十分满足。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
王娜眼看奶瓶快空了,赶紧夺了过来,看了一眼刻度,冲丈夫说道:“比昨天多了二十毫升……”
吕军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就如先前门外那两个大婶说的一样,自家儿子,从刚生下来那天起,就只喝血,不喝奶,为了满足他,吕军只好把家里的鸡都杀了,将鸡血储存在冰箱里,每天喂给他。
虽然鸡血比奶粉便宜的多,但哪有孩子靠喝血生长的啊。
为了给儿子治病,这一个月来,吕军夫妻把市里大小医院都跑遍了,各种检查做下来,指标一切正常。
对于婴儿喝血的这种情况,医生也很不解,最后勉强给出一个“异食癖”的结论。
吕军夫妻,不禁怀疑,孩子是中了什么邪祟 。
“媳妇,把银行卡给我,我去找张老道,不能再拖了。”
王娜听了丈夫的话,犹豫起来。
张老道,名叫张七手,是整个汗水镇上唯一能“看事儿”的人。
据说他本事很大,但为人好赌又好色,曾经还传出把东家的女儿给睡了这种八卦。
王娜一个没出月子的产妇,不怕张七手胡来,主要是钱的问题:
听说张七手给人看事,三五万起步。
虽然他们家是村里第一个盖三层小楼的,但也花光了夫妻二人打工多年的积蓄,还欠了不少贷款。
三五万,对他们来说,真是一笔巨款了。
“孩子要紧,我先去找到他再说。”
吕军揣着存折,来到镇上先取了几千块在身上,然后一路打听着,在一间游戏机厅里找到了张七手。
张七手坐在一台“动物乐园”的赌博机前面,正在看别人打机。
游戏厅就他一个身穿道袍的,脑后还盘着个高高的发髻,特征很明显。
张七手虽然是道士,但长的其貌不扬,八字眉三角眼,非但没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感觉,反而看着有点猥琐。
一点都不符合普通人想象中的那种得道高人。
“看事是吧,包我身上。”
不等听完吕军的来历,张七手急不可耐的伸出一只手:
“快,先来五百块钱,算在账上,贫道刚输了钱,等着翻本!”
“这……道长,您确定能治是吧?”
“能能能,快点的!一会长龙就被人斩了!”
吕军只好给钱。
结果不到二十分钟,五百块就输没了,张七手又要一千。
二十分钟后,吕军身上三千块现金,全都贡献给了游戏厅老板。
“你有银行卡吧,走,咱俩一块去取。”
张七手不由分说,拉着吕军出门,去找取款机。
路上,张七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瞅着吕军说道:“对了,你是遇到什么情况了,来找我看事?”
吕军差点昏倒,合着刚才自己说了半天,这老头一个字也没听啊。
当下只好重新讲了一遍。
张七手一只手顺着下巴上没几根的胡须,思量片刻,说道:“那走吧,去你家看看孩子再说。”
吕军心头一喜,“道长,不去打机了?”
“哎,贫道今天运势不好,再打也是输,都怪你,这个时候来找我……这笔钱,可不算在劳务费里啊。”
吕军:“……”
…………
“这孩子,是哪天出生的?”
吕军家卧室里,张七手一只手搭在阳阳的右手腕上,像是在切脉,原本懒散的神情也是一扫而光,望着吕军夫妻,十分严肃地问道。
“三月初九,清明节那天。”吕军连忙回答。
张七手神情一滞,“几点?”
“晚上十一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