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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齐思德心中瞬间“咯噔”一声。
“你什么意思？”
“你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
齐啸风并不多言，而是向靶场内的冯喆点了点头。
很快，冯喆便从角落中拉出了一个士兵。
那人穿着有些宽大的袍子，若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此人被绑住了双手，并且被布条塞住了嘴巴。
“跪下！”
冯喆一脚朝着那人腿窝踹去，只听“扑通”一声后，那人便稳稳跪在了渊帝的面前。
一群训练有素的火铳卫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个异类，令在场的文武百官都有些吃惊。
渊帝更是疑惑不解：“太子，这是何人？”
齐啸风的目光从齐思德身上扫过，接着说道：“父皇，不知您可还记得。”
“几年前，您封赏了一批护国有功的士兵。”
“此人正是其中一名士兵——成三勇的儿子，成彪。”
听到成三勇这个名字，渊帝眯起眼来，似乎跌入了回忆的漩涡当中。
“成三勇……”
“是那个要良田若干，告老还乡的士兵吧？”
“朕记得他！”
“怎么，他的儿子……”
渊帝欲言又止，打量着被五花大绑的成彪，他的心中充满了无数的问号！
齐啸风略一低头：“事情有些复杂，父皇还是听成彪自己解释吧！”
冯喆闻言走上前去，一把将成彪嘴里塞着的布条取了出来。
“圣上饶命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奉命办事而已！”
成彪浑身瘫软，颤抖着蜷缩成了一团，跟往日里那不可一世的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渊帝面色冷峻，似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奉谁的命、办什么事，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朕！”
成彪吓得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可面对渊帝那居高临下的询问，他又不敢避而不答。
“回……回陛下！”
“我奉命混入三千营中，对火铳卫使用的火铳动手脚……”
“只要将他们其中几人的火铳破坏，便能在今日演练中掀起骚动……”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方才那一声巨响，竟然真的不是什么意外！
渊帝声如洪钟：“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告诉朕！”
成彪闻言，目光立刻在人群中来回扫过，像是在试图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看到他的举动，半晌都默不作声的齐思德突然警告道：“你若知道什么实情，立刻一五一十禀告给我父皇！”
“试图在宫中制造骚乱，够你死一万次了！”
“就算你自己一条烂命，也该为你远在家乡的父亲考虑考虑！”
这老三还真他妈是打不死的小强，总能在关键时刻跑出来恶心别人！
渊帝也立即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狠狠向齐思德瞪了一眼，厉声道：“闭嘴！”
“你再在这里废话，就给朕滚出去！”
渊帝很少当着朝臣的面怒骂皇子，除非被逼到气急的程度。
然而现在发怒，却是为时已晚了。
被齐思德这么连哄带骗的一顿恐吓，成彪魂都已经吓飞了，哪里还有胆子再去指认谁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陛下！”
“是……是我恨毒了太子，恨他坏了我的好事，这才混入三千营，想要报复他的！”
“没有人在背后唆使！”
渊帝又不是傻子，成彪现在才改口，哪里能骗得了他！
“你告诉朕实情，朕不会把你如何！”
齐啸风有理由相信，渊帝这话是真心实意，不想和成彪过多追究的。
他只不过是一枚不起眼的小棋子而已，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全都要听布阵之人的安排。
所以成彪并不重要，在他身后掌棋之人，那才重要！
然而成彪本就心虚，渊帝这一番肺腑之言落在他的耳朵里，竟然也成了一种明晃晃的威胁。
“一人做事一人当！”
“此事乃是我一人所为，并没有人在背后唆使。”
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成彪心中竟变得坦然了起来。
这条路是自己走的，最后没能成事，也是自己大意疏忽了而已。
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成彪咬紧了牙关，扭头瞄了瞄身边的几名侍卫。
看到他们手中握着的利刃，成彪眼睛一眯，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啊──”
只听他发出一声惊天怒吼，紧接着挣扎站起身来，一头向利刃上撞了过去。
“砰！”
一股猛烈的血柱从成彪脖颈处喷涌而出，只见他整个人宛如一根僵硬无比的棍子，径直朝着一旁斜斜倒了下去。
看到成彪竟死得如此惨烈，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朝臣们的脸色个个精彩至极，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尽相同，让人猜不透他们各自都在思考着什么。
从成彪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吕墨麟始终微微低着脑袋，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
直到成彪彻底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完全断气了之后，吕墨麟这才浑身放松，微微向后靠去。
他的这一套动作细小甚微，再加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成彪的身上，自然也就没有一个人发现。
当然，全场最为错愕与愤怒的还是非渊帝莫属。
他的腮帮子紧紧咬着，像是两坨铁疙瘩，一动不动地挂着双腮上。
怔怔盯着成彪的尸体看了半晌后，他终于怒不可遏，冲着齐思德咆哮道：“老三！”
“看看你都办了什么好事！”
“来人啊，速速将三皇子给朕押入宗人府！”
此话一出，齐思德大惊失色！
“父皇，冤枉啊！”
“儿臣冤枉！”
冤枉？
冤个屁！
要不是你嘴贱多说了几句，成彪怎么可能突然万念俱灰，一头撞死在剑上？
渊帝这还是给他留面子了呢，要是渊帝脾气再差一点，直接把他砍了完事！
昨日在北大营的时候，冯喆便已经将成彪这些天来的奇怪行为汇报给了齐啸风。
齐啸风当即下令，让冯喆绑了成彪，拷问他究竟在替谁办事。
没想到这厮嘴硬的厉害，问了他半天，他愣是什么都不肯说！
齐啸风干脆把他带进宫来，到了天子面前，他总不可能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吧？
没想到，他当场就吓破了胆，而他背后的老三更是不打自招，自己跳出来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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