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世德信誓旦旦说除了和我,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亲密接触,还说可能是在健身房裸身坐了凳子导致。现在当然早已拆穿这些谎言,那么——自然这hpv是来自那个安娜。她长期奔波往返医院,想来hpv只是她各种病症的其中之一。
如道长所说,她的能量非常糟糕。
“那么我呢,我的能量怎样?”这样问着,我又报上自己的八字。
谢天谢地,我的能量很好,外刚内柔,至纯至正,且命中自带解厄星,意味着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我想原来如此,所以我没有感染hpv,果然是自带解厄。
“但也有些需要注意的……”道长一一提点。
我嗯嗯应着,并不怎样放心上,关注点还在与世德的可能上。是希望能够听到说,“你与他断无可能,宜早早回头是岸。”
然而道长说的却是,“你命里有姻缘,正缘尚未到。”
我笑得打跌。难道我会像艾略特和叶芝,要晚年才获真爱?艾略特似乎只有到了七十岁的时候才有一个性生活圆满的婚姻。叶芝五十岁或五十多岁的时候才结婚。
更令人震惊的话还在后面。道长说,“你命中有五次姻缘,但第五次才是正缘。”
我瞠目结舌之余,想起大学读书时某日在校外遇到一个摆摊看相的道士,当时被他叫住,同行几个人唯独对我说话。那时我还极为喜欢抽签、算命之类,见道士颇有年纪,虽未见明显的仙风道骨,但望上去十分亲切,便驻足让他看。似乎看了我的面相还有手相,林林总总说一些,其它都忘了,唯独记得说我此生要结七次婚。几个同学笑得前仰后合,拿这事打趣了许久,我自然只当无稽之谈。玉婆伊丽莎白·泰勒一生有过8次婚姻,我只比她少一次吗。
如今大平的师父亦说我有五次姻缘,莫非并非空穴来风?
“可是道长,以我如许高龄,目前才结过一次婚。再活40年的话,每十年结一次,看起来压力也蛮大呢。”我说。后面这些话我没对道长说——而且,80岁才找到真爱,比艾略特还晚十年,是不是也太惨了点?
道长笑起来,隔着听筒声音格外浑厚。“我说的姻缘不完全是婚姻。”
“可是谈恋爱的话那我也早超过五次了。”
“一次婚姻算一次姻缘,在一起超过5年的也算一次。”
我暗暗数一数,然后说,“那我只有两次,还差三次怎么办?”
“只有等。等后面两次过掉。”
“可是您说第五次才是正缘,那么后两次的孽缘我不想要有没有办法直接过掉?而且在一起5年才算,两个加起来要10年诶。”
道长但笑不语。
可是至此,事情已经很清晰:我与世德并无可能,他绝非我的正缘,而且是劫。
大平的水平虽不足以看出我的五次姻缘,但也看出世德并非我的真命天子。“所以嘉叶,这下你必须死心了。”他说。
“谁说我没死心。”我嘴硬。
“他是你的一劫,虽没骗到财但骗到了色,也算你应了劫,这件事可以过去——”
我打断,“可你师父说,空劫也可能意味着修行。”
“他那样也叫修行?好,好,你不愿相信不奇怪,毕竟当局者迷。”
我不服,就事论事,“经济上他确实在为我付出,包括前不久,即便他现在经济是这样状况。我的沙发是他非要给我买的,不顾反对,虽然不贵,但对他却也是真金白银的付出。日常在一起吃饭看电影,也仍是他开销,从不许我破费,还说,反正也不差这么些。”
“也许他隐藏很深,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大平提醒,“你想想他对那个女人。而且,他可谓是处心积虑了吧,也毫无道德,竟然能用父母家人来发毒誓,就为了掩饰自己的谎言。”
我不说话了。相比于不忠,我更在意的是欺骗。
“但是——”大平拖长了声音却不往下说,分明等我发问。
“想说什么直接说,别卖关子。”
他似乎在考虑措辞。然后慢吞吞说,“要不——你就跟齐世德结婚吧,用掉他。”
“什么什么?!”我瞪大眼睛张大了嘴,顾不上他最后一句。“你刚刚才说他骗财骗色,现在叫我和他结婚?”
“对。你既然放不下,不如用掉他。”
“用、掉?”
“与其再和他耗上两三年,不如跟他结婚,这样就等于有了三次姻缘。离婚后再混混,想快的话可以再结一次,你的正缘就来了。嘉叶,嘉——叶——你还在吗?”
我笑得滚倒在地毯上,只勉强应一声。
用掉。哇,真是一个狠词。像是一件工具,一个物件,一个消耗品。康德说,不能把他人当做实现目的的手段和工具。
“你相信师父说的我第五次才是正缘?”笑够了我爬起来说。
“当然。莫非你不信?不信的话你就不该问。”大平有些不快。他对这位师父十分信赖敬重。
我叹气,“我信,只是希望不是真的。”
“别说我没有给你支招。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