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这样很物理的词汇竟然现在成为我的日常交谈词汇,并且以相当高的频率出现着。我想起大平的师父也一再提及能量,并且说世德被不好的能量纠缠着……此刻世德这样说,何尝不是他也有感知,尤其意识到他与那个女人的能量不和,乃至冲撞……
邪不胜正,既然我的能量至纯至正,那么,我能把世德解救出来吗?图坦卡门的脸在我眼前无限放大,然后迎面而来的是幽暗深邃的墓道,迷离的光线撞击在我的视网膜上。
手机震动,低头,我看到世德说,“要记得那个挖金子的故事,用行动让我们去验证。先过来跟我住一周吧。”
我继续向前走,直至找到阿巫。
“挖金子?”她诧异。
“确切的我忘了,大致就是,再坚持挖一阵就会发现金子了,但是许多人都中途放弃。”
“哦,钻石在你家后院。”她提起的像是某本书名,我依稀有印象。
“对,差不多。就是金子一直都在,只是人能不能执着挖下去的问题。可是,怎么能确定下面一定有金子?”我迟疑。
“如果有人给予保证,就不会有这样的故事了。”
“对,那将是一个金矿开采的事件报道。”
阿巫和我一起靠在墙上。“你要不要再继续挖两铲?”
“你觉得呢?”
“反正都挖这么久了。不行补两铲?”
“万一……是吧?”
“不怕多两铲。”
我仍未下定决心。阿巫说,“让你去和他同住,算一个进步吧?应该也是向你表示现在完全透明,没有别的心思。时间和行动,通常是最好的验证。”
“我反而想到的是——以往他的所谓要独处,我们的一两周一见,有多少成分是他要留出时间空间来与别人暧昧?”
阿巫竖起手指摇了摇,“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
“是。”我即刻挺直了背脊。
要么不接受,要接受就必须是全盘,并且既往不咎。最忌讳是不停翻旧账。
从艺术展出来,又用一杯咖啡的时间平整心绪,我和阿巫挥手告别,决定去找世德。和上次一样,我坚持不让她送我,要去搭地铁,为的就是路上可以独自考虑清楚,万一反悔可以随时打道回府。
地铁上,世德不断问我到哪里了,现在是哪一站,来估算距离他还有多远,时间还要多久。
“我觉得上天为我创造了莫嘉叶,没有她,我就是不完整的。”
终究,我被世德的这一句打动,义无反顾地向他而去。
刚走至闸机前,我便看到他在那里望眼欲穿的神情。
我想世德某种程度上很诚实、很忠于自我。其实大白天他完全可以不必接我,在家等就好,明明他更喜欢坐着不动,却每次都要这么远走来。是因为急切,他太着急太急于见到我了,在家也只会坐卧不安,不如前来迎接,而并非是为了令我感觉好。他的热情、渴望,总是通过行动直白地表达出来,没有半分虚饰。而如果缺乏热情,他根本连装都懒得装,否则过往但凡他平日里有些嘘寒问暖、出于联络情感的日常交流,我也不会那样失落……而他显然根本不愿也不会为此对自己有一丝丝勉强。
所以,他渴望见到我时是真的渴望,不渴望时也是真的毫无意愿。
他一直期望我顺应他的节律——在他热情时迎合,在他冷淡时不要不合时宜地需要热情。何等自我。仿佛我是一台可以随时调校情感刻度的机器,我的存在是为了服务于他。
此刻我并没有热情,尽管曾期望自己会有。世德在靠近并抱我的一刻也感觉到了,热情于是稍有收敛。时值傍晚,他提议先去吃饭,尽管不饿,但我并不想现在跟他回家,于是说好。
整餐饭没有谈及任何不快或曾经不快的话题,他说一些网上看到的东西,我并无兴趣,但耐性子听着。虽然知道他向来不会主动提及之前不快,甚至能蒙混便蒙混过去,但多多少少,这次我还是希望他有些不一样的,能够正面且正式地与我交谈,毕竟我们之间发生了这样大且严重的事。然而他一如既往。不过餐馆嘈杂,也的确不是正经说话的地方。
经过这餐饭的预热与缓冲,气氛已没有初见时僵硬,吃完出门世德便过来揽我的腰,立刻就要回去。吃饭我没什么胃口,也不想立刻就回去,于是说要吃雪糕。他买钟薛高给我,然而却没有我喜欢的口味,吃两口便不想要了,他接过去三两口全部吃进肚里。
磨磨蹭蹭,也终于还是回到他住处。
我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心有抗拒。一进门,世德果然开始各种热情如火,我借口冲凉躲入浴室,一面努力自我说服,视之为一场自我突破和挑战。怎能不想其它,不久前,他和别人,而且感染了那么糟糕的东西……相比hp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