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相遇不仅仅是可贵,他们必须在对的时间相遇,并一起经历深刻而寂静的纪念;让他们彼此牢固地联系在一起,拥有共同的欲求;让他们在面对暴风骤雨时,依然可以彼此相依。有多少人错失彼此,只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习惯彼此?在两个人可以共同承受不幸之前,他们必须要共同经历极大的幸福,还有神圣的回忆,让他们在面对困难时依然可以在嘴边保持同样的笑容,以及灵魂深处同样的怀旧。
——莱纳·玛利亚·里尔克《给露·安德烈亚斯-莎乐美的信》
我们絮絮交谈,直至清晨5点才睡下,只睡了3个小时,然后8点又立即起床——世德要去健身房给学员上课。
我本想回去自己那边,但终究不放心,加之世德挽留,便中途改变主意,随他一起。到了健身房附近,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缺乏足够体力,我没有健身的意愿,于是便世德去上课,我在附近书店等他。
书店也才刚开门不久,门可罗雀,收银员在收银机后打着呵欠,我在书架间游走,寻找能够引发兴趣的东西。有一套由法国驻华大使馆资助出版的哲学丛书令我驻足,一套二十余本整整齐齐排列着,每册的书脊是高饱和度的不同颜色,玫红,靛蓝,绛紫,玫瑰灰,珊瑚金……纯色的书脊一字排开望过去,犹如一条条瘦长的色板标签,十分深邃好看。第一眼,我被其中一本的书名所吸引——《坠入爱情》,玫红色书脊上四个黑色大字,于是抽出来翻阅。一翻之下爱不释手,就去收银台付款买下,又要了一杯咖啡,然后觅了一张窗边的圆桌,坐下开始从第一页认真阅读。
读到第二页的时候我的手机轻微震动,竟是ray发来消息。他说,“继《短篇故事》之后,计划再创作一个什么’故事’?”
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我们没有联络了,自从他上一次出差回来之后,算起来已有两个多月。
“还没有想好。”我回复。
“有拍新作品?”
“拍了一些,不多。”
“不介意给我看看?”
我一阵迟疑,然后回复,“照片尚未整理,自我感觉也不理想……”
“好,你认为合适时再说。”
我正要收起手机,发现一条微信好友申请,点开,却是那个女人接连发来。她说,“嘉叶你好,之前一些原因不经意丢了你的联系。”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懒得理,也并不想通过,只做未见。分明是我删掉她,她却说得这样有技巧。
手机还没有碰到桌面,又在手中震动了下,我看到ray说,“我想趁小影开学前带她去你那里拍照,不知你何时方便?”
我想起来,ray的女儿小影很喜欢我拍的那帧豁牙小女孩的肖像,我曾答应ray给小影拍照,以及给他们拍父女照。小武虽然婚假完毕已经回来上岗工作,但这组照片自然还是我拍比较好。
我看下日历和日程,选出两个空档,回复ray,“下周二或下周五,你看哪个下午方便,可以带小影来。”
“周五如何?”
“好的。”
手机不再震动,我以为可以静静看一阵书,却再也看不进去了。
世德下课后来找我,比预计的时间晚了点,我不动声色,等他主动说明。果然,那个女人又给他打语音通话,但他上课,自然没有接。那女人就又发消息给他……
世德给我看聊天记录。倒是没有再纠缠昨天那些事,那个女人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好像突然振作了起来,说自己要改变一下生活方式,她向世德要我的微信,并说,现在开始打算发下朋友圈。她的话有些没头没尾,相互间也没有逻辑,世德也只在她要我微信时把我推送过去,其它并没有说什么。
“加我做什么?”我问世德,并不情愿。
“主动表示友好吧。”他说。
“她说改变生活方式、发朋友圈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不清楚,也不关心这些。”世德的样子是一点也不好奇,他拿起我的书翻了翻,又端起我的咖啡尝了尝。
“不是你让她加我?”
“不是。”
我想一想,为了不显得小气与敌意,就通过了那女人的好友申请。虽然我不清楚她的意图,但并不难猜。往好的方面猜,也许是真心想要了解和交往。不好的方面,大约是想从我这里了解更多讯息,好知己知彼,然后再伺机做点什么。就算是后者我也无所谓,我是相信邪不胜正的。
顺手翻翻那女人的朋友圈,不过寥寥数条,还是过去数年间的记录,一眼便尽收眼底,并没有任何吸引目光与能够引起兴趣的。我问世德,“她朋友圈一直这样?”
世德扫一眼,说,“她过去朋友圈一直是关闭的,不显示。”
“现在又加我微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