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唇。他真是看穿了我。
半晌,眼珠一转,我问,“你还心疼过谁?”
“没有了。”世德摇头。
“为什么?”
“不知道。没有就是没有,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心疼安娜?那么体弱多病,又生活很不幸。”
“不知道。也许因为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就像你所说,她明明一手好牌却打得那么烂。还有,我并不喜欢弱者。”
我朝世德凑过去,两手捏拳抵在双颊,鼓着腮帮,不住忽闪眼睛,用小女孩的音色说,“你不心疼别人,是因为她们都没我可爱,是不是?”
“是——”他拖长声音回答,然后被我逗得笑起来。
可是笑过之后,我忧心忡忡,没有勇气探明他问我是否接得住究竟是否真的想要由我来供给他的生活。
世德禁食第十天的时候,傍晚我们因为那个女人发生了争执。
他建了一个三人的群,让那女人有事在那里说。用意很明显,是没有什么需要背着我的意思,也表示了他不想与那女人私聊。这样做令我很欣慰,因为的确不喜欢那女人不断发消息给他,又不愿总去问,——拒绝他告诉我手机密码,就是担心管不住自己,随时随地想拿他的手机看。然而那女人并不在群里说一句话,仍然不住私信世德,对他“有事群里说”的话置若罔闻。
我不想再姑息,不打算绕弯,也没什么好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径直发消息给那个女人,“你这样每天不断找世德令我感到不舒服。”
隔了许久,她才说,“我只是和他说说话,你为什么不舒服呢?”
“是不能让我知道的话吗?”
“不是,你想哪去了。”
“那为什么不在群里说。”
“哪里说不一样吗?”
“倒也一样。只是与其他每次把你发来的消息给我看,不如你发群里直接些。这样有时他顾不上,我可以回你一声,也不用你一遍遍发问号或者撤回,等得心焦。”
她半天没有说话。
我继续说,“你也是女人,想必不难理解我的心情。我不是那种大度的女人,你和世德长年暧昧且上床,现在依然缠着他,我不可能很舒服。”
“你的意思是他是你的,我不能找他吗?呵呵。”
隔屏也知她在冷笑,我淡淡回,“他是我的。你最好不要有事没事总找他。”
“你多心了,我和他现在只是朋友。”
“多谢理解。”我要说的已经说了,结束了对话。
谁知不过片刻,世德望着我,微微皱眉,“你和安娜说什么了。”
我垮下脸,“她向你投诉什么了?”
“你向她示威和炫耀,宣示我是你的。”他语气不悦。
“她这样对你说?”我鄙夷地咧嘴,“我看看她怎么告我状的。”我伸出手去。
世德却坐着没动,没有给我手机。
“怎么,我不能看了?”我声音变冷,收回手去。
“宝贝,我希望你明白,我想达到的境界是万物平等,而’你的’、’我的’是一种束缚。”
“可我要的是唯一与特别。我就是要’我的’。”
“这是你的小我要的,不是你要的。我不可能喂养你的小我。”
“手机给我看。”我没有伸手,已知道结果。
果然,世德只是摇摇头。
他应该是到了临界点,不打算再纵容我。但他一直没有明白的是,经历这么久的挫磨,我对他的那一点点执念早已不再坚不可摧,一旦他中止喂养我的小我,我分分钟可以掉头就走。他心心念念想要我舍弃的小我,其实正是悬着我对他执念的那一线,一旦小我没了,执念也就没了。
“你确定不给?”我态度强硬,是割裂的阵势。
世德没有说话,缓慢地摇头。
“好。”
我收拾离开,把所有物品胡乱塞进背包,脱下身上穿的他的衣服,换上自己的,穿鞋,开门,出去,关门,下楼。世德全程坐在原处,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我突然觉得这一幕如此熟悉。将近两年前的平安夜即是如此,如今,又重新上映一次。
他巴不得我走吧,可以不用给我看绿茶婊说了什么,更可以肆无忌惮地和绿茶婊对话,甚至通话、安抚绿茶婊。说到底,不就是因为绿茶婊的谗言和告状吗,不就是他不满我说“他是我的”吗。事到如今,他能再次因为绿茶婊而和我生气,甚至再次放任我离开……
甚至是不是有可能,他不过是拿我来刺激绿茶婊,激起绿茶婊的占有欲和积极性,绿茶婊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