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刘盈和陈平的一切“美好”计划,全都在不久之后的一天彻底破灭了。
对外,领兵与匈奴对战的韩信杳无音信,边境战火渐渐向大汉内部侵袭。
对内。
如今的开国皇帝刘邦沉溺于美酒和美色之中,加上不断服用“仙丹”,近日已经病得在床上起不了身了,更别说听政了。
至于同样是个狠角色的开国皇后,如今的太后吕雉……也称病不出长乐宫,就算皇帝刘盈亲自前去拜见,人家照样送他一个闭门羹,说不见就不见!
如今能做大汉的主的,就剩下一个皇帝了。
偏偏!
这个皇帝能力不如其父,魄力不如其母,野心有,可惜对匈奴用不上。
但其实说到底,陈平也不算太担心。
毕竟大汉刚立国,朝中的武将可没老呢,只不过是让他们披挂再次上阵,将入侵大汉的匈奴人赶出去,这有什么困难的?
难的是将躲在草原上机动活动的匈奴人赶尽杀绝!
就在陈平暗自谋划着该将这个立功的大好机会分配给哪个和他有利益瓜葛的人时,意外突然发生了。
原本正好端端坐在龙椅上的刘盈,突然捂着肚子大声喊疼。
也就文武百官愣了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刘盈站起身,一张脸白惨惨的,冷汗甚至打湿了他的发丝。
“来人……来人……朕的肚子好痛!!”他张开嘴,却只能发出细微的气音。
话音刚落,他眼前一黑,竟然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昏过去了!
“!!!”
站在百官第一位的陈平都惊呆了。
“陛下?陛下?!”
“快宣太医!!”
太医来了,但是他带给百官的消息却令所有人绝望。
——陛下病重,时日无多!
“这怎么可能?!”
死寂过后,陈平一脚踹翻了条案,要不是不能带兵器上朝,他现在就能一刀砍了这群庸医!
“你们不是天天在为陛下请平安脉的吗?前天说没事,昨天说没事,怎么偏偏到了今日!你们突然说陛下病重了?!”
“到底是你们隐瞒了什么事情?还是这里头到底有什么猫腻!”
“陛下龙体欠安,本侯不欲杀生。”他阴恻恻地扫过所有人,“若是陛下好转,我亲自为你们请功!但若是陛下病情加重,那……你们的九族,一个都跑不掉!”
此时,陈平已经动了杀心。
他才刚刚帮助陛下从太后手中夺回权力,甚至还没来得及走上官途的巅峰,皇上怎么能出事?
至于皇上真的出事了,谁会获得更大的利益……陈平心中翻涌着烦躁,不愿去想这个过于刺激的问题。
在小命的威胁下,所有太医怎么敢不尽心尽力?
可惜事与愿违,当天夜里,刘盈就因高烧而陷入昏迷,无论太医下多重的药都于事无补,无法让他睁开眼睛,或是说出一个字来。
持剑守在殿门外的陈平越听心越凉。
而这样的心情,在看到被一群宫人簇拥着走来的房苑时,更是冷到了极点。
“太后怎么这会儿来了?!”
房苑眉毛一挑,“曲逆侯这话是什么意思?哀家的儿子因病昏迷,难道哀家不该来看吗?”
陈平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他能拦着母亲见自己的儿子吗?不能!
他能拦着太后见皇帝吗?更不能!
视线相交,面对房苑淡然的微笑,陈平握紧了刀柄。
“太后……”
他不甘地想要和房苑碰一碰力量,嘴一张,才说出来两个字,耳边忽然传来呼啸的风声。
起风了?
不,那是樊哙提起武器朝他击来的风声!
大惊失色的陈平匆匆提手抵挡,仍不敌樊哙的蛮力,被一锤重重击中了太阳穴。
红白之物撒了满地!
脑袋离奇失踪的尸体“噗通”跪在了地上。
一瞬间,这个还没达成自己权倾朝野野心的老臣,就这么在未央宫,在皇帝寝宫的门外丢了性命!
房苑用帕子掩住口鼻,淡漠道:“舞阳侯,过了。这未免太残暴了些,吓坏了哀家的好儿子可怎么办。”
樊哙嘿嘿一笑,“臣明白,再没有下次了。”
审食其指挥侍卫将那具无头尸体往旁边一扔,它就那么顺着长长的台阶骨碌碌的滚了下去,连一张裹身的草席都不配拥有。
房苑抬起脚,踩在粘稠的地面上,跨过门槛走进内殿。
“盈儿如何了?”
方才殿外的一切,这群人看得明明白白,纸糊的窗户上,泼墨状的血迹还在往下渗血呢。
如同受了惊的鸡群一样,挤挤挨挨的躲在一起,眼神惊慌得不敢和房苑对视,生怕下一个挨樊哙一下的就是他们了。
此时,为刘盈看诊的太医起身,对房苑恭敬道:“回禀娘娘,陛下胆囊受损,胆汁已然侵袭五脏六腑……便是神仙来了,也回天无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