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着太妃折断了她精心打理好几日的最漂亮的那朵花,房苑有一肚子的脏话想说。
“你信不信我给你一剪刀?”她扬了扬手里的金剪子,面无表情地说。
太妃冷笑一声,“姐姐都要迎来新儿媳了,怎么还不舍得一朵花?”
被打扰了修花枝兴趣的房苑垂下眼睑,颇为冷静地说:“我只有一个儿媳,就是布木巴。”
“哟哟哟!”太妃回想起自己听到的消息,心里那叫一个上火,“宫里头不是马上就要多个皇贵妃了么,这可是副后啊,那不也是姐姐的儿媳妇么。”
董鄂氏那个贱.人,居然攀上了福临不说,还迷得这小畜生昏头转向,居然还要封她做皇贵妃?
想她娜木钟当年都不曾这么风光过,先帝皇太极再宠她,也只给了她一个西宫大福晋的位置。
这让自视甚高的娜木钟心里又是鄙夷又是不舒服。
董鄂·乌云珠凭什么!
反正她儿子也没了,孙子也没了,儿媳妇红杏出墙,落得个孤家寡人的娜木钟自觉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块滚刀肉,她无所畏惧!
太后又怎么了,她和福临没靠着多尔衮当上皇帝之前,地位还不如她呢。
太妃勾着一边的唇角,假装惶恐地对房苑说:“哎呀,姐姐是不知道啊,最近我总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就连刚说过的话都能忘记,姐姐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千万别怪我说话不中听呀。”
房苑用撒着花瓣儿的水洗干净了手上沾着的些许灰尘,小宫女帮她用帕子擦干,再用轻薄的香膏涂满整双手。
“当然不会了,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妄想?妹妹脑子有病,作为正常人,姐姐一定不会嘲笑你的。”房苑惊讶地回答。
太妃:“……”
这话怎么这么不中听!
看到太妃吃瘪,房苑就开心了,“妹妹啊,封妃大典那天你出席不出席啊?”
太妃警惕地反问:“你想干什么?”
房苑无辜地说:“我只是邀请妹妹罢了,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妹妹最近不是一直拿‘孤家寡人’当口头禅吗,莫非妹妹一直在害怕姐姐?”
房苑捂住心口,“这太让姐姐伤心了。原本,姐姐还想在那日送妹妹一份大礼呢!”
就在这时,用作隔断屏风的博古架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房苑看过去时就见一个毛茸茸的头顶正鬼鬼祟祟的蹲在那里。
房苑眼底浮现浅浅的笑意,假装咳嗽了两声,帮某个掩耳盗铃的小家伙打了个掩护。
大礼?怕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太妃一双美目流转,眸子里倏然闪过一丝暗芒。
“姐姐说的对,有白拿的礼物,妹妹一定到场。”
按照原本的计划,太妃压根没准备出席顺治给乌云珠准备的这场仪式。
乌云珠有这个脸面,请的动她这个当年的西宫大福晋,如今的太妃吗?
要是去了,她怕自己能当场拿着刀砍了这个没有良心的贱.人!
话题说到乌云珠,太妃就被恶心得干呕了两声,表示自己身体不舒服,先告退了。
房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所以,下次她再来烦我,我是不是用乌云珠做话题,就能把她恶心走了?”
哭笑不得的苏麻喇姑:“这……还是别了吧。”
她怕太妃气得要杀人呢。
“害,我就是开个玩笑罢了。”
讨人厌的太妃走了,房苑看向博古架的方向。
“嗯哼,是谁躲在那里啊,他是不是在偷听皇玛嬷说话呀?”
毛茸茸的小脑壳一个激灵,颤抖了一下。
“不是我,不是我,皇玛嬷肯定没有发现玄烨!”
缩成小小一团躲在角落里的小玄烨捂住耳朵,不停地碎碎念。
房苑被他的行为逗得笑出了声,走过去轻拧了一下他的耳朵,“皇玛嬷还没老到看不见、听不见的程度呢!”
被抓住了命脉,只能嘿嘿傻笑着站起来的小玄烨连忙抱住了房苑的大腿,“皇玛嬷才不老!皇玛嬷最年轻啦!”
“这么小就会说甜言蜜语啦?”看到小玄烨还在揉耳朵,房苑心疼地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检查。
嗯,有点儿红。
“疼不疼?”
“不疼!就是有一点点痒!”
小玄烨可会看眼色了,发现房苑根本没生他的气,就投进她的怀里撒起娇来。
“皇玛嬷,玄烨今天比昨天多练了一盏茶的功夫哦!我蹲马步蹲得腿都好酸啦!”
“是吗?原来我们的小玄烨这么努力啊。那皇玛嬷奖励你今天多吃一块糕糕,好不好?”
“好呀!”一提到糕糕,小玄烨的眼睛都亮了,立刻欢呼起来。
皇玛嬷规定了他一天只能吃一盘糕糕,一共才五块,吃完就没有了。
能多吃一块糕糕,今晚睡觉的时候小玄烨都能开心得笑出来。
看到他这幅好像得到什么宝物的高兴样子,房苑的额头上滑下来三根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