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太医说出了治疗的方法,他整个人已经被冷汗彻底打湿。
这个法子……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他也不敢说出这样的方子来啊。
襄亲王本就是太妃独宠的儿子,又有军功在身,哪个大夫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的?
马太医飞快地在脑子里想着该说些什么话来打打圆场时,就听见博穆博果尔说了一句话。
“行,那就拜托马太医了。”
说出这句话的博穆博果尔依旧还是那张年轻稚嫩的脸庞,但经历过前线的洗礼,如今的他和过去那个娇生惯养、吃不了一点儿苦的他有了天和地一般的差别。
“我知道要处理这伤口的话,难度比起我刚受伤那会儿要高出不少,但我不怕疼,不管是要烙铁还是要干什么,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干就是了。”
博穆博果尔虽然有点儿憨却不傻,他的这番话不仅是在向马太医说明情况,同时也是帮马太医撑腰。
首当其冲的太妃就被博穆博果尔的话给堵住了嘴。
她没好气地瞪了博穆博果尔一眼,“你以为额娘是那种不讲道理,只会迁怒的人吗?”
没等博穆博果尔朝她讨好的笑,太妃又转头挑剔地看向马太医:“博果尔体谅你,本宫却不是那等好脾气的人。若你在治疗过程中有任何的差池,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对你出手了。”
马太医只能擦着冷汗立下了军令状。
实则内心里头泪如雨下。
他这是什么倒了大霉的运气啊,接二连三的遇上这些情况,唉!
太妃一发飙,别说是马太医了,就连亲儿子博穆博果尔也紧紧闭上嘴巴,不敢顶嘴。
反倒是皇后,她恨不得手里捏着一把瓜子,津津有味地看着戏。
顺治也看见了博穆博果尔的伤口。
血淋淋的碗大一个伤口,黄色的脓液在猩红的血液中若隐若现。
只是看了一眼,顺治差点没忍住吐出来,脸色煞白,他连忙移开了视线。
时刻注意着情况的吴良辅连忙扶着顺治坐下,给他端来热茶漱口。
一口气灌下整杯茶水,又被吴良辅拍了拍背,顺治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
“博穆博果尔,你的伤……你的伤……”
他没想到这伤口居然如此狰狞可怖。
再回想起房苑刚刚所说的博穆博果尔被自己的心腹背叛,那人从背后捅了他一刀,顺治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反而是当事人的博穆博果尔更为冷静,对于顺治恐惧的样子只是冷冷嗤笑一声。
很快,马太医要的烙铁已经放进了火盆中,温度渐渐升高。
几个太医在帮博穆博果尔处理伤口上的脓血。
而此时,想不通为什么顺治没有在她醒来之后来见她,左等右等等不到人的乌云珠只好拖着‘虚弱’的身体主动来找顺治。
她刚一进来,就看见马太医手持烧红的烙铁放到博穆博果尔的胸前。
“嗤——”
一声轻响,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烤肉的味道。
乌云珠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差点儿没昏过去。
房苑最先看到她,心想乌云珠还真是有本事啊,刚醒过来就能爬起来了,这体质让多少白莲花、绿茶婊见了都得赞一声‘厉害’啊。
当然,这也不影响房苑对她的嘲讽。
“董鄂氏你怎么在这里?”房苑笑眯眯地看着她,“太医刚刚说你有身孕了,你知道这事了吗?”
乌云珠的手盖在小腹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是,臣妾也是刚刚得知这个好消息呢。”
心里则暗恨不已。
在今天的封妃大典上爆出自己身怀有孕的消息,这原本是乌云珠为了让顺治开心而提前安排好的。
可偏偏这么好的计划却撞上了博穆博果尔还活着的消息,这孩子就成了她的污点,天大的好消息也成了坏消息。
乌云珠看也不看博穆博果尔一眼,如同乳燕投林一般扑进了顺治的怀抱。
“福临,”她未语泪先流,哭得梨花带雨,让房苑叹为观止,“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呀?”
皇后冷笑,“怎么办?我倒是觉得襄亲王说得对,不如就打了孩子,回去王府好好做你的襄亲王妃呗。”
房苑又往烧得正旺的火里又加了一把柴:“也是,董鄂氏你先前还说过着宫里的御花园不好,还不如博穆博果尔特意为你建造的花园好看,害得你连作画的灵感都没了。这么看来,还是襄亲王府旺你啊!”
太妃看不下去咬牙忍痛的宝贝儿子,将满腔的怒火都一股脑的发泄在乌云珠的身上。
“董鄂氏你放心,谁让博果尔那么喜欢你呢,等这次咱们回了王府,我一定好、好、疼、你!”
乌云珠紧紧搂着顺治的腰,两个小可怜就像两只苦命鸳鸯一样搂在一起瑟瑟发抖。
见顺治一直不说话,房苑主动将话题抛给了他:“福临,你觉得这法子如何呀?”
问他觉得怎么样?顺治深呼吸一口气,“朕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乌云珠是朕的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