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珠凄厉的尖叫声在承乾宫的正殿里久久不散。
可房苑是太后,她的人一出手,承乾宫的宫人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倒是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宫人想通风报信,也被慈宁宫的人给控制住了。
现场唯一能听见的就是乌云珠的哀嚎声。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马太医眼睛都直了。
这这这这……太后居然这么猛的吗?
不对!他继续留在这里是要出大事的吧!
马太医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他小命要休矣!!
“太后娘娘,就算您再讨厌臣妾,可如今我的肚子里都有您的亲孙子呀!您为何还要处处与我过不去呢?!”熬过了最开始的剧痛,乌云珠惨白着小脸恨恨地问道。
房苑欣赏着墙上的画作,不得不说,细节处还蛮精致的,“哀家本来就看你不顺眼,这和你是不是福临的皇贵妃,你有没有怀福临的孩子都没有关系。”
“或者说,这孩子因为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反而会让更多的人讨厌他呢。”
房苑伸手将墙上的画取下来,机灵的小宫女端来了一个火盆,熊熊燃烧的火苗不断往上蹿,灼热的温度险些就要烫干了乌云珠眼角浅浅的泪意。
乌云珠:“火盆?您这是要做什么……”
房苑:“你都说是火盆了,我总不至于用它来洗脸吧?”
说了句俏皮话,房苑抬手就要将手里的画卷丢进去。
“不,不行——!那是我的画!太后不可以!!!”乌云珠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恶霸!你就是宫里最大的独裁!恶棍!”
只可惜她被慈宁宫的人压制住了,只能在地上扑腾着蛄蛹,说实话还有点儿丑呢。
房苑对于她的话接受程度十分良好,微微抬高了画卷,那上头多出来几个被火焰灼烧出来的斑点,“前段日子哀家懒得收拾你,你却将哀家的好脾气当成了好欺负,这就让哀家的心里不太舒服了呀。”
“还有这个什么‘摘星台’,一听就是个登高的台子,连其他的用处都没有,就是个只会花钱的花架子。”
说到花架子,房苑的第一印象就是顺治本人,这也是个全靠亲妈才能登上皇位的奇葩,如今看起来倒是一身的反骨。
房苑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冰冷的目光盯着乌云珠:“哀家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反正这台子哀家绝不会允许它造起来。”
“至于你嘛……”
在乌云珠的瑟缩中,房苑凑到她面前,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她的脸,“看来太医院给你配的药不错呀,不仅让你的脸恢复如初了,同时还让你忘记了当时怎么得到那十个巴掌的场景啊。”
十个巴掌……
想起来那一幕的乌云珠害怕极了。
“太后娘娘……”
“你乖一点,哀家才会让你好好呆在这后宫里头。要不然太嚣张的话,哀家可是会讨厌你的哦。”房苑亲手帮她把散乱的碎发别到耳后,又将那副画卷递给她,笑眯眯地说:“所以你该对福临说些什么,应该明白了吧?”
乌云珠抱紧了残破的画卷,抖抖索索地点头,“明白,臣妾都明白了!”
太后不喜欢福临说要造摘星台,又不想自己去和儿子讨论这件事,所以今日来承乾宫说了那么多话,无非就是柿子挑软的捏,想让她来当那个出头的椽子嘛。
乌云珠心中不甘。
可她除了在心里不甘心之外,嘴巴上一句话都不敢乱说,更别提去做了。
“臣妾会和福临说,有高人算出摘星台对我和小阿哥都不利,希望福临能三思而后行。”
可恶!她明明都爬到皇贵妃这个位置了,为何还是像曾经的她一样卑微呢……
要说这个理由吧,简直比鬼扯还鬼扯,但从乌云珠的嘴里说出来,对于顺治来说大概是有什么‘听话’的buff,他居然真的同意了。
乌云珠目瞪口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居然能够左右一座耗费无数人力物力的摘星台的建造?
顺治没有察觉到她神情中的吃惊,反而柔情蜜意地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朕知道,乌云珠你最近肯定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茶饭不思,就连睡眠也受到了影响,所以才会和朕提出这样的想法。”
乌云·每顿吃得饱饱的·睡得也很香·珠扯了扯嘴角,眼神发虚,“还是福临你心疼我呀。”
福临感动极了,“是,朕最心疼你了!”
“如今你月份渐渐大起来了,是该为孩子积福了,摘星台的事情就延后再说。”
他还向乌云珠保证:“等你生下孩子,若是个男孩儿,等他长大了朕会将他亲自带在身边教养,还要封他为太子!如此一来,他就是咱们大清入关以后的第一位太子了,你也能母凭子贵,身份地位自然就水涨船高了!”
太子!
一听到这两个字,乌云珠的眼睛都亮了。花了这么久的功夫,终于能看见未来的回报了!
“福临……”她倚在顺治的怀里,娇滴滴的开始撒娇,“还是你对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