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的宴会还在继续,房苑和刘盈则来到一间宫殿。
审食其为两人奉上解酒汤,默默地在房苑身边站定,假装自己是个隐形人。
刘盈将解酒汤推远了一点,生气地对审食其说:“朕与母后有重要的话要说,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这里旁听?”
审食其并未动怒,说出口的话却差点儿把刘盈气得半死。
“陛下,小人是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人,您无权指挥小人。”
刘盈:“!!!”
“朕是天子!”
审食其勾了勾嘴角,一脸平静地说:“娘娘是天子的母后。”
“母后,你看他!”因为生气,刘盈的脸涨的通红。
房苑喝了两勺解酒汤,酸溜溜的滋味让她没忍住抽搐了两下嘴角,也学着刘盈的样子把解酒汤推远了。
这个味道,她敬谢不敏。
“好了,你和盈儿一个小孩子还玩上了。”轻描淡写将审食其的行为归纳成了玩耍,房苑打发走他之后,问刘盈:“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你想和母后说什么?”
刘盈抿了抿嘴角,看着房苑坐没坐相的样子就想起了曾经的戚夫人。
戚夫人不愧是姬姓周王室之后,传承至今的礼仪和仪态足以为天下女子表率,就连探望他时,嘴里虽然说着亲昵的话语,动作却十分符合规范。
看得刘盈心向往之。
此时再看房苑懒洋洋斜倚着的动作,他衣袖掩面,转开了视线。
“母后,儿子有些事情想与您讨论一下。”
房苑以手支颐,只吐出一个字:“说。”
其实他不知道该不该现在说这些……刘盈眼睛一闭,嘴巴一张,一口气就把话全说了出来。
“今日儿子登基为皇,此乃天下同喜之事,理应惠泽所有百姓,所以儿子想着是否可以大赦天下?”
这个不算什么,房苑点了下头,“可。”
“还有,儿子既然是皇帝了,那其他兄弟,是否也该提一提身份了?”
房苑掀起眼帘,似笑非笑看着他,“分封兄弟,你是想说谁?”
刘盈躲开了房苑的视线,“就,就所有的兄弟们啊。”
“你想说的人,是戚氏的儿子刘如意吧。”他不肯说出正确答案,房苑就自己来。
刘盈摸了摸鼻尖,“如意也是儿子的兄弟嘛。”
房苑反问他:“那你姐姐呢?”
刘盈愣了一下,“姐姐她不是好好的?”
“好好的,何以见得?”
“因为,因为,戚夫人平常很照顾儿子的,所以一定不会亏待姐姐。”刘盈信誓旦旦地说。
他对戚夫人的好感度很高,自带美化滤镜。
对于这个儿子的天真程度,房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此时倒也不算很吃惊,“那你亲眼去看过你姐姐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吗?知道她今日为何没有出现吗?”
刘盈的声音都轻了八度,“我、我没去看过……但是,但是由戚夫人亲自安排的,肯定不会差的。”
“至于为什么姐姐今日没出现,或许是因为她不喜热闹吧。”
房苑摇了摇头,稍微坐直了身体,“你错了。”
“你了解戚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吗?知道她说的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知道她那些动作是故意为之,哪些表情是特意装给你们这些男人看的吗?”
“不可能!”刘盈断然否认:“戚夫人是一位品行高洁的豪门贵女,母后您就算再嫉妒戚夫人,也不能以这样的话在背后污蔑人家呀!”
他的表情居然还是一副‘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的嫌弃样子。
这儿子看来是不能要了,房苑低头四处找趁手的工具想亲自收拾他一顿。
刘盈还不知道危险已经近在眼前,还在自顾自的往下说。
“再说了,儿子都成了皇帝了,若是不多顾着兄弟们点,如何能堵上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房苑不耐烦的一挥袖子,“谁的悠悠之口需要你去堵?天下人?天下人连饭都吃不饱了,哪有那个闲工夫来扯这些没用的?!”
老百姓都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在侍弄土地,戚夫人在他们眼里连一袋粮种都比不上!顶多算个屁!
刘盈这小子,看来对于常识问题还很欠缺啊。
房苑掏出一封信来直接打断了刘盈还没说完的话。
“大汉立国前,你能学到知识的机会太少了,想要把中间空缺的几年补上,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我花了不少功夫和宝贝才将商山四皓请出了山,辅佐你,并担任你的老师。”
“接下来的日子,你不仅要做到皇帝该尽的本分,还要日日学习,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
刘盈一张嘴,房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屁话,索性直接给堵了回去。
刘盈:“……”
“母后,封王的事情……”刘盈还是不死心。
“打住。”房苑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视戚氏和她儿子为眼中钉,她则恨不得除我和你们姐弟俩而后快,我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