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在和谁说话呀?”
随着这道清脆悦耳的女声一起出现的,是一个穿着粉色衣裳,梳着华丽发髻的少女。
刘恒不认识这个少女,但他歪头想了一会儿,张口喊道:“娅姐姐!”
刘娅惊讶地打量着刘恒,这宫里会叫她姐姐的人只有可能是父皇的儿子,她不认识这小孩儿,所以……他的生母也被戚夫人害死了?
为什么要说‘也’,是因为这几日刘娅已经在房苑身边看见了好几个小孩儿,个个都是没了生母,在后宫艰难求生的她的弟弟。
刘娅也曾奇怪,为什么房苑要一个一个召见这些弟弟。
当时房苑给她的答案是,想看看这些孩子的品行,如今他们年纪都还小,本性好那是最好,如果被养歪了也不怕,找几个老师花个几年时间给他们掰正过来。
有本事的孩子,以后就给她亲弟弟刘盈当左膀右臂。
品行好但是能力欠缺的孩子,也没关系,以后给个封地不惹事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至于那些掰不过来的,那就要好好安排了。
有能力的就要打压,没能力的就要管束。
总而言之一句话,刘邦的种都不许吃白饭,全都给他们安排起来!
所以此时见到陌生的刘恒出现在房苑身边,刘娅丝毫不觉得奇怪。
她这样的想法仅仅保存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当刘娅从房苑口中得知,刘恒将会和她一起被养在房苑身边的时候,刘娅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一张红润的樱桃小嘴张得大大的。
“母后……您、您真的要养恒弟弟吗?”
房苑用手点了点桌面,并没有因为刘娅疑问的话而感到不快,反而鼓励她说:“娅儿,你心里有什么话就直说出来。母后告诉过你,你是大汉的嫡长公主,是哀家的女儿,是天子的姐姐,你的后台比谁都硬,一言一行小家子气最要不得。”
刘娅迟疑了一下,抿了抿唇,看到房苑身旁一下子泄气的刘恒,迟疑地说:“为什么母后要将他养在身边?”
第一遍问的是‘真的吗’,第二遍问的是‘为什么’。
两个问题却体现了刘娅不同的态度。
从小心翼翼到理直气壮。
房苑摸了摸刘恒的小脑袋,见他表情失落,这小孩儿肯定在心里觉得自己不会再养他了吧。
“或许是因为,哀家觉得恒儿比较有眼缘吧。”房苑半真半假地说。
薄姬也是个美人,刘恒看着反正比刘邦那个老帮菜可爱多了,再养肥一点儿肯定会更可爱,合眼缘倒也不算骗刘娅。
刘娅皱了皱眉头,藏在袖子里的两只手纠结的缠在了一起。
房苑一眼就看出来了,提醒她:“手。”
刘娅立刻松开了手。
“可是,可是您有我和盈儿,难道还不够吗?”刘娅小小声地说。
房苑听出来她话里的别扭,将她拉到自己的另一边,刮了下她的鼻尖,“这是谁家的醋坛子被打翻了,这话闻着怎么这么酸呀?”
刘娅粉面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房苑拍拍刘娅的手,“娅儿不记得了吗,咱们还在沛县的时候,家中除了你和盈儿之外,还有你们大哥刘肥呢。他也不是哀家的儿子,可哀家不是照样养着他吗?”
不仅如此,吕雉对刘肥还视如己出,三个小孩儿之间的感情在年幼时一直挺好的。
但自从刘邦成了皇帝之后,事情就变了。
自私自利的刘肥为了自保,选择投向了刘邦的宠妃戚夫人,于六年前受封为齐王,头也不回地滚去了自己的封地,将从小抚养他长大的吕雉和弟弟妹妹刘娅、刘盈丢下不管了。
听到刘肥的名字,刘娅厌恶地皱起了眉头,“齐王就是个混蛋王八蛋,母后别提他了。”
第一次听到这个女儿说出讨厌人的话来,房苑反而欣慰极了。
吕雉被囚禁七年,刘盈被戚夫人用温水煮青蛙的法子拉拢过去,身为女儿的刘娅是又幸运,又不幸。
不幸在于,她也同样被丢在后宫角落里自生自灭。
幸运在于,身为女儿的她并没有被戚夫人看在眼里,倒也没有遭受过多的折磨。
不过等房苑找到她的时候,这孩子还是过得挺惨的,原本一个落落大方的小姑娘硬生生被欺负得毫无自信,唯唯诺诺。
这段日子房苑一直在花大力气为她重新建立身为长公主的自信。
现在看来,效果还算不错?
刘娅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改变,比起讨厌刘恒,她对刘肥的厌恶显然已经深刻到了骨髓里。
“齐王……呵呵,这么大的一块封地,看来他当年没少跪舔戚氏啊。”要不然那么小气的戚氏能同意给他这么大的地方?
长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嘴一撇,嘲讽的表情才露出一半,就被房苑捏住了腮帮肉。
“这个表情太丑了,不许做。”
“哎呀哎呀!”其实一点儿也不疼,但被房苑宠出来一点儿娇气劲头的刘娅还是故意大声喊了起来。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