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那边一有行动,房苑这边立马就得到了消息。
审食其看了一眼房苑的脸色,顺口就拍了个马屁。
“还是太后娘娘料事如神,在去之前就猜到了太上皇会有的反应。”
此时的房苑正在花园中赏花。
听了审食其的话,她笑了笑,伸手摘下一朵浅粉色的杜鹃。
只见花蕊中心有一只胖嘟嘟的蜜蜂正顾头不顾腚的趴在那里干活儿,哪怕感受到了房苑的动作,贪心的它还是不肯就此撤离。
房苑伸出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弹,这只胖蜜蜂就被弹了个晕头转向,绕了几圈就奋力地挥动着翅膀去找下一朵花了。
百花争艳,只要它勤奋点儿,难道还会有采不到的蜜吗!
“咱们这位太上皇啊,说他是混不吝也好,滚刀肉也好,偏偏又有一颗骄傲自大的心。”
房苑随手将手中的杜鹃簪在了审食其的耳畔,淡淡地说:“他撅一下屁股我就知道这家伙要干嘛。”
“这么久没动静,保准儿是在背地里使坏呢。既然他想瞒着我,那我就推他一把,活儿要抓紧干才是啊。”
审食其摸了摸鬓边的杜鹃,脸颊上浮现一抹红晕。
“娘娘说的是,小人会让人盯紧了太上皇的动作。”
话才说完,他又猜测起来,“也不知太上皇会想出什么样的法子来。”
房苑其实也不确定,但她心底里有几个大方向的猜测。
“刘季这人呐,当了皇帝以后也还是带着曾经市井小民的习惯。如果是出于要报复我的心态,或许他此次的动作还会更疯狂一些也未可知。”
房苑一时之间想不明白。
那就别想了。
再次提醒审食其盯紧刘邦之后,房苑带着人去探望刘盈了。
这小子的身体太弱了,那天在永巷晕过去了之后,居然大病一场,连床都起不来了。
房苑一边走一边吐槽刘盈:“这孩子从出生到落地,都是和我住在沛县,一起干过活儿、下过地的,怎么才几年的功夫,从一个壮壮实实的小牛犊子就变成这种病西施了?”
“被光头的戚夫人吓得病倒了,这话传出去真是要笑掉人大牙了。”
审食其忍着笑,轻咳一声说:“娘娘,这事儿……已经有不少大人都知道了。”
房苑:“???”
她抽搐了一下嘴角,“怎么回事?”
审食其:“那日人多眼杂,或许是从哪个宫人的口中传出去了吧。”
他说得一本正经,可房苑了解他的腹黑啊。
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房苑摆摆手,“算了,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再做出对盈儿不利的事来。”
审食其笑着拱手应“喏”。
从长乐宫走到未央宫的距离实在不算很近。
饶是注重锻炼的房苑也走出了一身汗。
见到刘盈,房苑坐在他床畔喝了口水,歇了一会儿,这才问他:“今日觉得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儿?可用过膳了?”
刘盈将被子拉过脑袋,用浑身上下的态度来表示自己的抗拒。
吾儿叛逆啊。
房苑:“还有闲心与哀家耍小脾气了,看来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啊。”
接着她又将自己今日去‘探望’戚夫人和刘邦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感慨地说:“盈儿啊,你看看你那么仰慕的戚氏都整理好心情继续往前走了,怎么就你一个人还傻乎乎的把自己困在原地,不肯进步呀?”
刚刚还堵着气的刘盈‘唰’的一下掀开了自己的杯子。
一双和原身吕雉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等着房苑。
“你说什么?你去探望戚夫人了?!”
“对呀。”房苑啧啧有声,“哀家是个多么善良的人啊。”
刘盈:“……不是。”
他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不是!你明明是伤害了戚夫人的元凶!你怎么有脸凑上去关心她?”
“你有什么资格去关心戚夫人!!”
揣着手站在角落的审食其原本云淡风轻的一变。
看向刘盈的目光变得阴冷起来。
房苑好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刘盈的目光,告诉他:“资格?就凭哀家是太后。”
刘盈怒吼:“太后?你是因为朕的生母,所以才是太后!你要搞清楚这个关系!没有朕,你什么都算不上!你知不知道!”
这些话实在是不像话啊。
想了想,只犹豫了0.01秒的房苑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扇在了刘盈的脸上。
二话不说,就为他发红发烫的脸颊又做出了一份贡献。
“盈儿,你错了。”
房苑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对刘盈而言最恐怖的话。
“不是因为哀家是你的生母,所以哀家才是太后。”
“而是因为你是哀家的儿子,唯一的儿子,所以你才成了皇帝。”
“这个顺序,才是你要牢牢记住的,千万不能忘记呀。”
瞳孔剧震的刘盈呆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