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字季,沛丰邑中阳里人,大汉开国皇帝。
而如今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只剩下他焦得乌漆嘛黑的尸体残骸。
虎贲中郎将一般不会害怕,但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慌得一批。
太上皇……被火烧死了。
他……身为虎贲中郎将,今日正当值,他不背锅谁背锅?
想到这里,悲愤欲绝的虎贲中郎将直接朝房苑跪了下来。
“太后娘娘,是臣护驾不利,未能保护太上皇的安全,请太后责罚!”
他卸下身上的佩剑,双膝重重磕在地面,跪在了房苑面前。
明明已经满目哀伤,房苑仍然安抚着虎贲中郎将的心情。
“走水本就是意外,谁不希望太上皇平安健康,长命百岁呢?你已经做到了能做的一切,哀家怎么会怪你。”
房苑的话刚说完,不少人看着她的目光就发生了变化。
嘶,要说谁最不希望太上皇活得久的,太后怕是得排在第一位吧?
这场大火这么突然,不会是……
房苑好像在其他人的肚子里放了蛔虫一样,目光锐利地瞪了回去:“你们不会以为,这是哀家放的火吧?”
啊这。
此时萧何张良等人也急匆匆赶来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饶是以他们的城府,也不由倒吸了一大口冷气。
审食其挑了下眉,“你们怎么来了?”
张良看着房苑,眼神担忧,轻声细语地说:“长安城中就能看见长乐宫里火光冲天,臣与萧相担心太后……和太上皇的安危,这才急急忙忙进了宫。太后可曾受伤?”
房苑摇摇头:“哀家无事。有事的是太上皇和戚氏。”
张良的目光就跟x光一样,上下将房苑周身都扫描了一遍,见她确实平安无事,这才抽出空去看刘邦的‘尸体’。
“这是……太上皇?”
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又因为死前遭受了火焰的炙烤而佝偻着蜷缩成了一团。
萧何仔细查看了一番,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尸体身上可以证明是太上皇身份的东西。
“既然没有证据,为何说他是太上皇?”房苑看向刚刚第一个叫出声的小黄门。
审食其的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佩剑,虎视眈眈。
小黄门结结巴巴地说:“此处,此时乃是太上皇方才喝醉之后休憩的地方,别无他人,所以奴婢才觉得这……这是太上皇。”
他的声音越说越轻,给人一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但是在有些人的眼里,这一幕更像是房苑准备逼迫小黄门改口。
房苑勾了勾嘴角,让虎贲中郎将起身,准备伸手去取他腰间别着的匕首。
见此,张良目光一闪,斜着跨了一步,好巧不巧地挡住了房苑的动作。
房苑:“留侯……”你这是何意?
才说了两个字,剩下已经滚到嘴边的话又被房苑咽了下去。
她的眼前横亘着一把做工十分精致的匕首。
张良微微一笑:“太后若是不介意,不妨用臣这把匕首,如何?”
深深看了他一眼,并不挑剔工具的房苑握住了它。
“那就多谢留侯了。”
“能为太后效劳,是臣之幸。”
其他人或许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萧何却皱起了眉头,侧目瞥了眼张良。
这家伙,笑得满脸春光一副不值钱的样子算什么意思?
张良回以微笑:关你屁事?
房苑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机锋。
焦尸被大火灼烧,此时体表的温度还很高,她用匕首撬开了尸体的嘴巴,看了一会儿后又拨开已经焦化的布料,将尸体胸前的部位展露了出来。
小黄门一看就哭了。
“这、这是太上皇之前平定英布叛乱时受到箭伤的位置呀!这果然就是太上皇啊!!”
他哭得就跟死了爹妈似的,扑在焦尸跟前一下一下的磕着头。
“太上皇,都是奴婢没用,不能将您从火场中救出来,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呀!”
房苑看着尸体上的伤口,目光闪了闪。
转过头就表扬起了小黄门的忠心:“哀家真是没想到,你居然对太上皇忠心至此,连他受了伤的伤口都能一眼认出来。”
小黄门哭得眼泪鼻涕糊住了大半张脸,表情哀哀戚戚,说话的口齿倒是无比清晰。
“回太后娘娘的话,太上皇伤情颇重,太医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每日为太上皇换三次敷药,这……一直是奴婢在负责的,所以奴婢才能一眼就认出来太上皇的伤口呀。”
房苑再次向他求证:“你是说,这伤口和你看见的伤口一模一样?”
小黄门重重点头:“正是!”
“站起来。”房苑慈眉善目地朝小黄门招招手,“到哀家面前来。”
小黄门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地上爬起来,听从了房苑的话。
“奴婢不过是宫中一名不起眼的小黄门罢了,太后娘娘若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