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低调的青棚马车走在长安的大街上。
马车里坐着房苑,还有刘娅和刘恒。
两姐弟各自霸占了一边的窗户,探着头往外看。
对于刘娅来说,刘邦成事是在她长大知事之后,小时候她随着吕雉住在沛县老家的,不过打从七年前进了长乐宫之后,她就再也没看过宫外的景象了。
至于刘恒。
自小在宫内出生,也不得刘邦的宠爱,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他身上,所以这还是他头一回出宫呢。
他趴在窗户上,贪婪地看着窗外热闹的一切。
哪怕有人扛着两个担子从马车边经过,都能让刘恒新鲜地看上许久。
“母后,你快看你快看!”
“娅姐姐,那些人聚在一起在干嘛呀?”
“害,他们都在斗蛐蛐呢,一个个的游手好闲,不事生产,就知道玩乐。”
“哦,母后是不是也讨厌这样的人啊?那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不碰蛐蛐!”
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房苑却不觉得嘈杂。
她忽然开始怀念起曾经的那些路边小吃。
炸鸡、鸡蛋饼、油灯盏、糖葫芦、小蛋糕、咖啡奶茶,等等等等。
可惜这些在汉朝都没有。
就算是看似简单的糖葫芦,也是直到南宋才出现的。
果然,科技和生活都在发展啊。
正巧看见路边有小贩在售卖饴糖,房苑叫停了马车,让人买了三小包的饴糖。
刘娅和刘恒一人一包,她也难得童心的给自己买了一包。
饴糖是用稻米、黍米和大、小麦发的蘖芽(新芽)煎熬出来的,照现在粮食的珍贵程度,就可以知道饴糖是多么的昂贵又稀少了。
刘恒不是没吃过糖,但是宫外街边贩卖的饴糖对他来说还挺稀奇的。
他小心地打开油纸包,抓了一块较大的饴糖塞进嘴里,沙沙的口感,些微甜蜜的滋味让他高兴地眯起了眼睛。
“母后,饴糖真好吃!”
“糖吃多了容易坏牙齿,你们俩可不许全部吃完啊。”
“好,我知道啦!”
时间就在嘴里饴糖化开的功夫消失了,房苑的马车很快来到了城郊的兵营门口。
一身劲装的韩信领着几个副手在门口迎接。
见马车停下,房苑搭着审食其的手走下来,她的身后跟着刘娅和刘恒。
韩信大步走上前来,对着房苑行礼。
“臣,见过太后。”
“韩将军不必多礼。”房苑微微点头,“不是说哀家今日只是来看一看,不必大肆安排么。”
“军营中本就没有女人,太后您的出现就已经足够显眼了。”韩信对此只是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女人不多见,能让他亲自陪同的女人更少,有点儿脑子的人一下子就能猜出来了。
小小插曲过后,韩信就带着房苑往军营里走。
两个副手在后面小声嘀咕。
“将军不带太后先去休息一会儿吗?直接就去看骑兵的情况了?”
“万一待会儿太后生气了可怎么办?会不会觉得将军和咱们招待不周?”
“不能吧……太后都说不要大肆招待了。”
“这可是宫里的贵人,贵人说的话和他们真实的想法你能想明白?”
“嘶,这倒也是……”
这两个人说是在说悄悄话,但武将的嗓门本就大,这“悄悄话”就好像是在房苑耳边聊的似的。
不过这内容也挺憨的,房苑似笑非笑看了眼韩信,“看来韩将军和其他几位将军的关系不错啊。”
知道房苑并没有生气的意思,韩信厚着脸皮当做是对他的夸奖,“没错,臣与军营里将士们的关系都很好!”
房苑摇摇头,“总觉得韩将军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那可是多亏了太后对臣的调.教嘛。”
“哀家可没有这样的兴趣。韩将军大可不必扣这样的屎盆子在哀家头上。”
“……不是,那臣难道是屎盆子不成?”
“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哀家说的哦。”
“……”
因为是训练骑兵的大营,占地非常广阔,房苑登上木制高台,居高临下地看着训练场中正在以十人小队为单位训练的骑兵们。
只见他们或是组队冲击,或是抵挡,还有几个小组互相搭配混战、追击的。
旁边还有专门的人负责观察、记录演练的过程和结果,以便后续分析情况,调整训练计划。
反正花样还挺多。
韩信站在房苑身后一步之地,指着下面的情况一一为她介绍起来。
“太后之前说的非常对,匈奴人本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善于骑射,其战斗力和机动性非常强,臣不应凭借以往的经验去对敌,故而与诸位副将一起想出了这些训练的法子。主要也是为了让大汉的骑兵习惯这类似的作战方式,不至于遇上匈奴人的时候自乱阵脚。”
“当然,现在不过是臆想中的对手,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