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其实一直属意陆绫姬,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情与萧家的婚事虽未明说,当初也算是长辈们私下定了的,谁知萧燕池主意大,宁可与父母不再往来,也不愿嫁给谢长遥,携夫人自然是气的,也不愿委屈了自己的儿子,这些年安排了多少亲眷女子相看,自己是看中了,奈何儿子不点头。谢长遥的母亲烧香拜佛,不知为何自己儿子的情路总是坎坷。谢家万不能到他一脉,便断了。
她同陆绫姬说过几次,也设宴款待过,陆绫姬却说,若是谢长遥无意,勉强也不过让两人都伤心罢了。
在这一点上,陆绫姬比萧燕池通透,萧燕池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到最后了,头破血流,却发现,回头路也没了。
“谢小公子。”萧燕池叫住他“我是宣候的妾。”
她在点他,罗敷有夫,不合规矩。
“我知道。”谢长遥道“我只是......”
他只是想见她。
转而,他笑“下次必不会再打扰姑娘了。”
说罢,转身就走。
萧燕池心底觉着,自己始终是亏欠他的,前世,她同谢小公子来往被宁元卿知道了,宁元卿上门,找谢长遥狠狠打了一架,两人挂彩回来,像个小孩。萧燕池想,宁元卿即便不喜欢他,可他的东西,绝对不能染指,从前是,现在也是。
翠减将谢小公子拿的东西给了萧燕池:“奇怪,这怎么还有萧家送来的呢?”
她愣了愣:“你什么时候和萧家有来往的?”
“许烟雨成亲那天。”萧燕池忽悠翠减“萧大公子误会了我,给我赔礼来的。”
翠减“哦”了一声。
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些补身子的药材,萧燕池没想到的事,还有一枚萧母手绣的荷包,是萧母最擅长的吉祥云纹,穗子也是萧母一条一条变出来的。
背面绣了四个字: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是母亲对她所求。
她想回萧家了,告诉父亲母亲,她后悔了,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嫁给宁元卿,可她不能回去,现在的身份,若是被人知道,她是未死的湘贵人,便是株连九族的重罪。还有许烟雨害死她的那笔账,算不清,她是不肯的,
昏暗的光线透过窗户,外头没请去云光楼吃饭,便又是在自己屋里吃饭。
萧燕池没吃两口,又躺下了,喝了药,睡的昏昏沉沉。
夜半,屋里静悄悄的,兀的,一个黑影笼罩住了她。
宁元卿看着说上未吃完的乳燕糕,愣了神,随后,坐到床边,轻手轻脚的,握住她的手。
还未到夏天,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雨了,今天下午,他听说谢长遥来了,心里一紧,本想来沉香水榭看着,却忍住了。
月光透进来,屋子里没有那么黑了,床上的女人面容皎洁如皓月,她手中紧紧握着一个荷包,宁元卿轻轻的拿过荷包,背面绣着四个字: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宁元卿苦笑,他没有做到一个。
平安么?在山林间,她跟着他被追杀,差点丧命。
喜乐么?她并不快乐,甚至,在这里的一分一秒,都很痛苦。
“娘......”
宁元卿一惊,以为自己惊醒了女人,转而,自己的手忽的被抓住,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爹,对不起,女儿......女儿应该听你的话。”
“娘,女儿后悔了,女儿想回家。”
她的声音带着低低的哽咽,宁元卿心都一颤。
她在说梦话。
只是看着她微蹙的眉头,他的心揪着疼。
他望着半碟乳燕糕,失了神,那时从前,萧燕池最喜欢吃的。
天微微亮,宁元卿便醒了,后半夜从沉香水榭回去后,就一直睡不踏实,早上上朝没有骑马,坐了轿子。
前些天,让衔环打听杨翁儿子的事,终于有了些眉目。
衔环道:“查清楚了,杨翁的儿子,叫扬囿斋。前几日,跟万字号下万杏药房的掌柜起了龃龉。他一直供货的白芷,三七,今年收成不好,腐烂的多,他想涨一些银子,这本也是应该的,可万杏药房的老板不肯,打了一顿。”
“扬囿斋自然不情愿,一纸公文,递到了衙门,奈何衙门上不管,毕竟万字号上头,是当今太后顾着的。”
当今太后乔云想,她是先帝的皇后,与先帝也算是一段可歌可泣的佳话。
当年先帝还是藩王,被围困在邑谷,乔太守率宾救人,却被挡在谷外,进退两难。
偏是乔太守的小女儿乔云想,刀枪匹马,从山谷高峰上慢慢攀岩而下,就下了被围困的先帝,后来偷了敌军的马,想混出去,却被敌军发现,射了一箭,影响了生育,一生无子。先帝感念其救命之恩,便力排众议,让她当了皇后。
可帝王枕侧,哪里只有一个女人?
女人的忠贞被歌颂,男人的忠贞,反成了笑话。
先帝的身边,环肥燕瘦,乱花渐欲迷人眼,乔云想的身子不好,不能生育,逐渐失宠,就连立太子,也未过继到她的名下,先帝的意思明显,乔家出了一个皇后,已经是上上荣宠,只要乔云想风光一时便好,以后的江山,朝堂,都不允许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