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寿华宫,宁元卿迎面撞上楚映梨端着一盘糕点,时间正正好,一分不早,一分不晚,出现在了寿华宫门口。
“宁公子,聊完了?”她笑盈盈的打招呼。
“是。”宁元卿点了点头“多谢楚小姐引路。”
楚映梨没多说,将丫鬟手中的一个食盒给了宁元卿:“上次见了宁夫人,与宁夫人一见如故,听闻宁夫人喜欢云糕,所以做了这盘云糕给烟雨姐姐,还请宣候转交。”
宁元卿点了点头,接下。楚映梨帮了忙,他又怎好推辞?
楚映梨颔首,去了寿华宫。
婢女清垂有些不解,问道:“姑娘您是郡主,金尊玉贵的,怎的向许烟雨示好?况且,您喜欢宣候,那许烟雨,分明就是......就是一个障碍。”
楚映梨笑,刮了刮清垂的鼻子:“许烟雨根本不喜欢吃云糕,她甚至......对云糕里的花生仁过敏。”
清垂想了一会,忽的明白过来:“所以郡主是在试探宣候。”
楚映梨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宣候一妻一妾,还有先去的夫人萧燕池,死人自然是不用怕的,那两个活着的,总要探探虚实吧。”
清垂笑:“小姐聪慧。”
楚映梨嘴边两个笑起来的酒窝渐渐消失,眯着眼,看着远去的宁元卿,阳光下,寿华宫中的梨花被吹落一地,美不胜收。
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好像在说世间最美的情话:“宁......元......卿......”
“舅母?”
楚映梨试探性的推了推卧在榻上的乔云想。
乔云想缓过神来,笑:“怎么了。”
楚映梨将云糕递了上去:“舅母常常,我按着乔家的厨子的味道做的,舅母喜不喜欢。”
乔云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只要是你做的,舅母都喜欢。”
楚映梨羞赦:“舅母待映梨正好。”
乔云想忽的想到什么,问她:“你今年也及笄了吧。”
楚映梨点了点头。
“乔家,楚家可有给你定下婚事。”
楚映梨捂嘴:“舅母,你打趣我呢?”
乔云想道:“赤璇的事算是定下来了,那就该到你了。”
“映梨还小,还能再陪姑母几年的。”
“还小?”
乔云想道:“不小了,再不挑,京城的好儿郎就要被挑没了。”
乔云想募的想到了萧京玉,他是宣候亡妻的兄长,至今未娶,本来在皇权的斗争中,是支持太子的,不知怎的,忽然倒戈了李慕吟,这才让李慕吟登基。
为何忽然倒戈,乔云想不知道,但能这样见风使舵,还转的这么快的,心中到底对新帝有多少忠诚,那就不好说。萧家的家主是个老狐狸,最会玩弄人心,见风使舵,与谢家不同的是,谢氏是支持李姓的王朝,不管君王叫李慕吟,还是李三,李四,谢家都会支持。
乔云想觉得,这是愚忠。
明臣应自择明君。
譬如宁元卿。
“萧家长子萧京玉还未成婚,年岁也不小,家世也清白,若有空,你们两见见。”
乔云想摸了摸楚映梨的头发。
“舅母,不着急,真的。”
楚映梨卧在乔云想的身边,靠在她的裙摆,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熏香。
乔云想眯着眼,想到了许多年前,西北的乔家,那时,她不是什么太后,而是西北乔氏的乔小姐,乔家最小的女儿,也是乔家最有出息的女儿。
乔云想的名字和她的性格截然不同,云想,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这是赞美美人的诗。
可她从小就不想当美人,想当侠女,一剑霜寒十四州,十步杀一人,这才是她喜欢的诗。
可母亲却说,女孩子必得琴棋书画,否则日后嫁不出去去,没有夫家要。
乔云想顶嘴:“我若是挑夫婿,他必须得打得过我,否则,我就永远不嫁。”
乔母叹了口气,只当她是小孩子的玩笑话。
谁知,她真的这么做了。
那日,西北朔漠,黄风万里,乔云想挑着长枪,站在风沙中,她昂着头,对战匈奴。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将匈奴的三个莽汉打倒在地,长风吹着她的脸颊,脸颊因常年受风霜侵袭而泛出淡淡的红。
“快点,把人交出来。”
乔云想对着匈奴的三个人说道:“我知道,你们前几日,绑了一个中原的男人。”
匈奴人见那男子身着华贵,本想敲诈些银钱,没想到,却将自己折进去。
他们痛快:“小丫头厉害。”
说罢,便将半死不活的男人扔给了乔云想。
那个人,便是先帝李嗣。
先帝被人追杀,一路至此,又被匈奴虏去,乔云想将人救下,安置在了西北乔家。
西北的风和酒,是最烈的,先帝并没有如同乔云想喜欢的那样,能打得过她,反而是柔弱的文人,走两步路都要咳嗽。
可乔云想偏生看上了这个男人。
西北没有春天,不像江南,春天有桃花,夏天有芙蕖,秋天有丹桂,冬天又腊梅,西北的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