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见状,虽然心中也为苏砚得意,不过既然是祁王殿下求字,苏砚不可装得太过。
而且他确实也很想知道差了哪个字,便遣人上前,说道:“于老请苏公子赐教,此处当为何字?”
苏砚听到是于老派来的,当即坐起身来,说道:“此字值千金,不可轻传。你将手伸出来,我写给你。不过切记,千万不可松手,否则此字将不翼而飞,切记,切记。”
“小的记住了。”
众人都想知道苏砚到底写了个什么字,可小厮已经将手握住离开了。
于老虽想一睹为快,但想了一想,还是说道:“先给祁王殿下送去,赶快。”
祁王也是急不可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将小厮叫道身边,催问道:“什么字?什么字?”
“在小的手中,殿下请看——诶,字呢?我并未松手啊。”
祁王一见,小厮手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心中不解:“他写给你时,你没看见。”
“没有。”
耶律一休趁机嘲讽道:“殿下,缺一字刘先生已然给出,便是水字。这个苏砚想不出更好的字了。”
众人也在回味:“莫非真是水字?”
虽然感觉差点意思,但果真也想不出更合适的字了。
况且,对方是才华横溢的状元,这个水字,应当是普天之下最合适的字了。
可恶,好不容易写出了这篇序,这首诗,最后最关键的一字居然还要向敌人求取,丢脸啊!
“这个苏砚,写不出来就别写,现在搞得自己灰头土脸,倒让对手长了威风。”
“就是,装什么装,他要是早早的把‘水’字写上,也不至于让刘太和这么嚣张。”
“我看他到时候填不出字来怎么办,等着丢脸吧。祁王殿下肯定不会饶了他。”
祁王也终于忍不住,问道:“苏砚,何不把字写出来,让大家一观。”
苏砚起身跪倒在地,说道:“殿下,非是砚不写,实则此诗并不缺字。若殿下非要砚写出,草民也有个不情之请。请祁王殿下做主,替我苏氏一族洗刷冤屈,让我族人免受流放充妓之苦。”
苏砚早就将相关书信证物托付于老,让于老转呈祁王。
不过祁王虽然知道了事情背后的隐情,知道苏同是含冤入狱,也知道王甫臣与辽人有勾结。
可如今许多大权都掌握在王甫臣手里,王甫臣又深得同庆帝信任。
要想扳倒王甫臣,实在困难。
一些事情,惩治了王甫臣,就等于打了同庆帝的脸。
况且祁王还未登基,他不愿徒添烦恼。
不过,他同样需要表明态度,得到于老等一众武将的支持。
另外,这个苏砚也确实是个人才,他也希望把苏砚收入麾下。
正当他为难之际,于老突然附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祁王方才说道:“苏砚,此事容后再议,必不会让你白跑一趟。快把缺字补齐吧。”
苏砚不敢再拖,否则让祁王觉得自己是在以此为威胁那可不好。
“你来,再将字给殿下送去。”
小厮再度握字而去。
祁王盯着小厮的手慢慢打开——
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正欲发火,突然想到:“空空如也,在戏耍本王吗?嗯,空?空者——空也!是空字!”
他自己想出,脸上喜悦难以抑制,反倒不愿轻易吐出,也装模作样起来。
“各位,此诗本已完整,并不缺字。各位可能看出?一休王爷,素闻你饱读诗书,可能看出?”
这下轮到耶律一休尴尬了。
他能看出个屁啊。
这明明就有一个空没写,缺一个字,这俩神经非说不缺字,搞什么飞机?
他转头看向刘太和,见对方也是一脸愁容。
突然,苏砚瞥见刘太和面露喜色,暗叫不好,这小子猜出来了。
他赶紧说道:“祁王殿下独具慧眼,晚生这一字,群贤之中,竟只有殿下一人猜出,请殿下为大家补齐这一字吧。”
祁王就着苏砚的梯子往上爬:“诸位,请试读最后一句,那不正是槛外长江空自流吗!哈哈,哈哈哈。空字早已在纸上,诸位为何视而不见呢?”
祁王似乎十分得意,毕竟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他一人看出了关键。
“哎呀!妙哇妙哇,空,正是空字!槛外长江空自流,此处舍空字其谁?”
“祁王殿下英明神武,我等肉眼凡胎,不如也!”
“殿下文韬武略,诗词之才当世无双。”
······
刘太和暗骂道:“我要是再早一点猜出来,这苏砚岂能如此嚣张?”
不过祁王已然说出,他也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祁王命人将这篇序装裱起来,悬挂于祁王阁之上。
得了苏砚这一篇序,祁王心情大好,此前的不愉快都消失不见。
他命人重新备上酒宴菜肴,再度开宴。
宴会中,众人欢歌笑语,都在讨论苏砚这篇序的妙处。
有人高呼“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