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雄州和霸州境内的消息,不期而至的抵达了析津府的南枢密院内,这里会将一切对宋的消息进行汇总后,上报北枢密院,最后交由耶律宗真或者燕赵皇帝耶律洪基手上。
“哼!好伶俐的反应,那些汉人是怎么被轻易发现的?难道就因为一份身份文牒?”
“大王,好像是的,他们刚刚进入雄州和霸州地界就像是被人给盯上了一样,接着先后死于下榻的客栈里。除了几个...”
“除了几个什么?说!”
“除了几个心思缜密的...”
“狗屁心思缜密,就是胆小如鼠之辈!罢了,只要能够顺利进入宋朝境内,就算他们大功一件,如今怎么联系上他们?”
“恐怕只能等到那些人落脚之后,想法子联系上析津府了。”
耶律洪基揉着太阳穴呢喃出声,都是储君,为什么自己的麾下都是一群蠢笨如猪的货色?
挥退所有人,耶律洪基想要小憩一会儿,又有人来报。
“何事?”
“大王,西夏没藏讹庞遣人送来的亲笔信,刚刚抵达南枢密院。”
“没藏讹庞?他这个时候还有闲心给我们写信?等等,他是以什么身份给我大辽写信?”
“以他祖儒个人的身份,如今西夏境内各自为战,一盘散沙,大辽随时可以将其一口吞下。”
耶律洪基哪里不想一口将其吞下?
但是这么一来,等于将大辽和北宋的国境线拉长了,对辽对宋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如今赵宋那边有什么大事件发生吗?”
“听闻赵宋境内南唐余孽比较活跃,不过被连续镇压了好几次,如今消停了不少。”
“哼,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罢了。李芳仪的后人还没有下落吗?”
“禀大王,当年李芳仪皇陵殉葬确实没有详细的记录,但是那个情况下,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去查!我不要你以为,我要我以为!”
一群蠢货,一群猪队友!
头又疼了!
那些在莫州城四散各处的辽国密谍,顶着一张汉人的脸,自以为高深莫测的骗过了城门关,正准备找一个酒肆庆祝暂时的胜利的时候,就被人迎面撞上了。
没来由的被人堵在巷子里一顿胖揍,只感觉全身骨骼断了大半,深呼吸一次都要缓很久的样子。
“几位兄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一个青衣小厮,跟我等自称兄台?我们跟你一般吗?揍他!”
这是什么道理?
就因为一句话不对付就要挨揍?
“别打了别打了,小的初来乍到,惊了各位爷爷的雅兴,兜里有碎银几两,请各位爷爷吃顿水酒可好?”
一人上前,半蹲着在他的身上来回仔细的摩挲起来,接着就在他耳边叫骂了一句,“碎银几两?你是辽狗?”
“啊哈哈,这位爷爷怕不是在说笑吧?我从头到脚哪里像是辽人了?”
“揍他!莫州城里谁不跟辽狗有血海深仇?你居然说他们是辽人?”
真是无妄之灾啊!
这是什么奇葩理由?
难不成我会自称辽狗吗?
奄奄一息的辽国密谍被人拖死狗一样丢在一辆板车上。
那人微抬眼皮,才惊恐地发现,板车上不光他一个人,已经七七八八躺了好几个了。有几个人已经一动不动,脸色发青,显然已经死了。
“拉去城外乱葬岗埋了!”
他很想说自己还没死,你们不要草菅人命,但是他一点力气都没有,嘴都张不开,牙龈都肿了。
“哥哥,此人刚死不久,一口牙齿还算完整,要不先把牙齿取下来再拉出城去掩埋?”
“是不是京城的那些御史又要补牙了?你快点,我们去那边吃杯酒!”
那人从布包里往外掏着各种工具,光是木制榔头就有大小五六把的样子。
“唔,算你们运气好,遇到了我,起码可以留下一口好牙。”
“兄...兄台!”
“你怎么...?你没死?”
“我把钱藏在了客栈门前的树洞里了,就是以防万一遇到劫道的出意外,麻烦你帮我把那些钱取了出来,交还给我娘子手上?”
“你这样,趴着别动,我等下叫你你再吭声,不然那些人回来会把我一起弄死的。我就是一个牙医,靠给人植牙为生,小本经营,童叟无欺。”
这会儿了还这么多废话,我就要死了!
“你别动,你的肋骨怕是断了,我来,你慢点,坚持一下。我做完这里的活计,就去叫他们来验货!”
就听到耳边传来敲击声,一下一下很有节奏。
微抬眼皮,就看到那人手上多了上下两排牙齿,牙齿上个还在不停地淌血,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滚。
“你再忍忍,我把这具尸体放你背上,以免被他们发现了端倪。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
“多...多谢兄台。”
接着紧闭双眼不敢再看,实在是画面太过血腥。
那一下一下的敲击声依旧环绕在耳边,结合刚才那血淋淋的一幕,有什么东西直接从嘴里要喷出来,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喉间那种烧灼的刺痛感已经有些麻木。
“还没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