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银此刻在何处?”
杨景宗几步走向那些三司官员。
“在...在...”
有几个吓得直接昏死过去了。
丑态百出,简直是丑态百出!
“官家,歪风邪气该杀一杀了!”
赵宗实这番话,在场的人都眼角直抽抽。
到底是对歪风邪气,还是对个人的?
“官家,贝州叛乱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知州张得一贪得无厌又是苦力,死在他的手上的劳苦大众不在少数,庞大人的战报里可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要是这样的贪官污吏依旧是轻拿轻放的话,类似贝州这样的叛乱,会不会再次上演?官家,该有所决断了!”
“可是,祖宗之法...你不懂!先帝有言,不得杀士大夫,朕不是不想做,而是不能违也!”
“官家,什么狗屁的祖宗之法?先帝在位的几十年里,杀的士大夫还少了?太祖太宗在位的时候,那些被杀的士大夫难不成都是屈死冤死的不成?”
赵宗实此话一出口,殿内很多人都吓了一大跳。
要不是他有一层官家养子的身份在,恐怕早就被这些人喷成渣渣了。
他们这些人虽然自认与范仲淹非是同类,但是他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不能让官家杀顺手了,将来会不会轮到我们自己头上?
这才是文官集团一定要赵祯恪守不杀士大夫的真正原因。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这是要送客了吗?
还是太软了!
不过赵宗实今天在福宁殿的这番言论,势必会让文官集团对他处处设防。
即便赵祯将来不得不找一个接班人,反对他赵宗实接班的阻碍也会越来越大。
“曹指挥,你留下向官家仔细汇报,微臣告退!”
这是赌气了吗?
朕是不想杀这些贪官吗?
朕无时无刻不想杀了这些贪官污吏为民请命!
但是朕不能杀啊!
不然这个大宋就要乱套了!
这孩子怎么变得这么暴戾?
一定是受了老流氓的影响了。
多好的孩子啊?
还未弱冠呢!
此时将头枕在任氏的腿上,任由任氏抠着耳屎的赵允让,忽然一个没忍住,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出来。
“哎哟,小心点,差点给你耳朵弄破了!”
“奇了怪了,刚才忽然觉得脊背发凉,一定是赵允弼那个老阴货在背后诅咒老夫,一定是的!嘿嘿嘿嘿嘿,今天在朝堂之上,别提多解气了!”
“你啊,跟着儿子就知道胡闹!哎哟,别闹,痒!”
赵允弼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谁都不见,里面时不时传来砸碎物品的响声。
比起秦楼楚馆的那些损失,微不足道。
“阿郎...”
“滚,都给本王滚!没事不要打搅本王!”
“王爷,有开封府尹张尧佐府上送来的亲笔信!”
“快拿进来,快点啊!”
要是别人赵允弼肯定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可是这位是那位后宫独宠的张美人的伯父啊!
都说母凭子贵,这位外戚可是个中典范,凭借侄女火遍汴京。
接过管家送来的亲笔信,直接打开,越看越是心惊。
这个张尧佐倒是给他送来了好消息,原来那批银钱被押运去了三司?
韩绛的地盘。
有这么一位强势的人主持三司的工作,谁敢去核查?
除非官家吃饱了撑的。
张尧佐迟迟没有得到侄女的回音,心里没底,就写了一封信,眼下只有北海郡王赵允弼有实力对抗汝南郡王府的父子俩了。
出宫的赵宗实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李迪府上。
既然听到了,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不礼貌。
刚有所好转的李迪,听闻来的是赵宗实,立刻让人请到卧室里见客。
“李相公,小的不请自来了,您的身体还好吧?”
“都是老毛病了,活一天撞一天钟!”
“您可是大宋的脊梁,小的还想同您探讨一下大宋的出路呢!”
“那你早点为何不来?”
“那会儿,小的身份尴尬,连门都不想出。”
“唔,是这样。你这一身官服就直接来找老夫,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老夫的时日不多了!”
赵宗实也不再劝。
“一来有关盐铁的问题,二来有关当年范文正公逼迫官家下诏的事情,三来么...”
“除了第二个,老夫爱莫能助,其余有多少你尽管提。除非你小子将来可以坐到那个位置上去,你才有资格拨乱反正。但是即便如此,老夫也要规劝你,民可载舟亦能覆舟。”
“那在李相公看来,他贝州知州张得一不该杀吗?”
“该杀,但是不能由官家出面。”
一道闪电从脑中闪过,赵宗实明悟了。
这不就是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