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寺的狱卒比起大理寺和刑部的,态度可就差太多了。
要知道这些人以前也可能是宗室,无非就是出了五服之外,生活潦倒了,才被安排进宗正寺来工作。
“老夫...老夫...”
“都出来了!就你,一个劲的叫喊什么?上路了,快一点!”
赵宗述听到牢头说到“上路了”,直接就瘫软在地,一个劲的抱着木栅栏,死都不出去。
“都是爹爹的错,都是爹爹的错,某不想死啊!”
“逆子,逆子!”
赵允弼真的是被气到了,他辛辛苦苦折腾不就是为了改善几个子嗣的未来吗?
到了这个时候了,才来反水,早干嘛去了?
“拖出去,都拖出去,再啰嗦一句,直接抽打!”
挨了几鞭子的赵宗述直接就吓哭了,身上的血痕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这可不是什么拍戏撒的红药水,那是真的血,自己的血。
“爹爹,某不想死,不想死啊!”
“畜生,都是畜生,死了算球!”
他现在才算醒悟过来,这些个儿子一个都靠不住,一个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大理寺大牢里,夏竦府里的所有男丁也被人赶到外面。
至于女子,会在宫里的嬷嬷或者专职妇科的御医深入检查后,将怀有身孕的灌下堕胎药,其余女眷皆被冠以贱籍被安排去做一些杂事。
略有姿色的会被送去太常寺的教坊司学艺,也算是一条活路。
如今掌管教坊司的乐长是从当初那一批排练《万疆》的贱籍女子中挑选出来的。
其余人或许还在教坊司里供职,也有像是盼儿和媚儿这些富有表演欲的,除了会免除贱籍,重获平民身份,还会被安排进皇城司。
“乐长,人都带来了!”
“教坊司有教坊司的规矩,既然你们的夫君或是子嗣获罪,你们这些当女眷的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到了这里,给我收起你们以前在府里的颐指气使,这里只有乐长和乐伎!听懂了吗?大声点,听懂了吗?”
几十个略有姿色的女子一个个噤若寒蝉,平时只有她们训斥下人女使不会做事的份儿,现在能够保留一条命来到这里服役,已经算是开恩了。
至于他们府里的丫鬟婆子家丁等,除了宫里赏赐的外,其余都需要验明正身才能离开。
特别是那些通房丫鬟、伺候爷们儿的丫鬟女使都需要经过多层检查,主要是防止珠胎暗结。
有些女人刚刚怀孕,自己可能都没有数,但是御医和宫里的嬷嬷见多识广。
就算这些人再不情愿,也只能听之任之,不然小命就要没有了。
“杨怀敏你这个老阉货,你真该死啊!”
“别嚎了,杨怀敏已经上路了,夏相公,到你了。”
“不可能,本官是枢密使,本官还有三年阳寿,这是赵宗实给本官批的命!”
“带走!后面的都跟上!走快点,送你等上路,以为游花园呢?”
夏府的男丁有几个体弱多病的早就在大理寺和刑部的大牢里吓死了。
剩下的这些会被拉去修河堤。
包括那些神卫军和龙卫军的禁军,此刻就跟褪了毛的鸡一样,排列成两排,拉出京城。
以他们孔武有力的样子,不去耕种那是屈才了。
既然连当看门狗的觉悟都没有,那就去当泥腿子吧!
京城郊外有很多皇庄,此次汝南郡王府和一众太祖一脉的宗室都被赐下了不少庄子,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
“老流氓,老流氓,你不会善终的,不会!”
“本王的事情就不容你这个乱臣贼子操心了,好好带着你的好大儿去给本王挖沟渠吧!干得好,本王赏你几块饼子,干不好,饿着!”
老赵干这个事儿最拿手了,不就是用言语嘲讽吗?
人家都这样了,还要如此这般折磨,想想就刺激,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了向往。
“都走快点,跟没吃饭的一样,官家养了你们这群豕这么多年,你们就是这么回报官家的?无耻之尤!”
老赵骂得爽了,拿出腰间的酒囊就是一口,真特娘的舒坦啊!
赵允让:老子等着这一天好久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声骂人!给个天王老子都不干啊!
天王老子:你特娘的真是个人才,老子让位给你坐得了!
宋祁面无表情的骑着马,他是此次看守夏竦一众的监工,当然脏活累活有其他人做,他就是故意来羞辱夏竦的。
“宋子京,你是故意来气老夫的吗?”
“夏相公为何这般说?本官原本好好的在修书,忽然官家就让本官来打理此等腌臜事,有时间料理你等,不如多修几本古籍来得实在。”
“宋子京,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老夫当真是小瞧你了!”
“不敢当,不敢当,夏相公还是我行我素的,将本官当成毫无利用价值的小透明就好,咱们彼此之间都那么熟络了,到了黄河边上,自然会给予你一些方便的。”
从这里走到黄河边上?
人言否?
事实上从封丘门出京一路北上,历经韦城、滑州一带就能遇到黄河东流了,但是他们要去的地方在山东地界,那里的河道因为淤积问题,一旦遇到雨季就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