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君,此次濮州折损严重,是否抽调人手集中在江南?”
“林叔还没有消息吗?”
“未曾有消息传来,只知道江南路和淮南路已经戒严,恐怕...”
“我信林叔不会背叛我的,开船!”
濮州李家客栈从上到下,全都被斩杀,无一幸免。
府衙知府低着头,皇城司的人正在调阅县志,很快就查到,这家客栈起码在濮州经营了超过十个年头。
登记的信息多为伪造和冒名顶替,被冒名者皆已经找到。
不用说,这里的知府尸位素餐,肯定要被调离回京的,至于吏部派什么人来接管,那就不是皇城司的事情了。
此次皇城司和赵曙私兵强强联合,在拔除了梁山匪患后,顺带着解决了濮州的隐患。
而曹铨已然带着大部队驻扎在濮州北面,好巧不巧的瞥见那艘画舫经过,并没有引起注意。
“曹铨,某要见曹铨!曹铨!为何不敢见老夫?”
“高遵甫,你到底要做什么?”
“曹铨,你敢出来见某了吗?你不念及高曹两家的旧情,残害亲友,你可知罪?”
“高遵甫,你若无事,就去休息吧!”
高遵甫有些癫狂的瞪向曹铨,这一路从京城徒步走来,他见证了太多族人的死亡,早就大彻大悟了。
当初就不该听从女儿高滔滔的蛊惑,将全家上下都捆绑在赵允弼那个蠢货的战车上一条道走到黑。
那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儿。
如今怎么样?
赵允弼这个罪大恶极的都没有被砍头,反而只是在京郊挖渠,倒是他们家与夏竦府上的男丁要千里奔袭到黄河沿岸修堤种树。
哪年汛期黄河不决堤,不淹死人的?
这不是要活活逼死他们吗?
官家赵祯不会想出来这种毒计,一定是曹家人在背后出坏主意。
只要将高价连根拔起,那么在曹家身上的污名就可以摘了去。
他们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呢!
“休息?曹铨,你若是下得去狠手,就把老夫给宰了!我一人生死,你放了其他人,我们高家上下念及你的好...”
“够了!高遵甫,念你是我的长辈,我不与你计较。你是脑袋被门夹了吗?高家所犯谋逆大罪,那是诛九族的罪!你张口一句放了就行了?官家仁厚,免除你等的死罪,只是让你等来修堤种树,你等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好一个不满足!好一个长辈!我高遵甫只求从未与你曹家有任何干系!”
“当真?既如此,上路!继续上路,不许休息了,继续上路!”
曹铨的亲卫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气,那些乡兵和弓手平时哪里有机会对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下狠手?
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要不是曹铨运筹帷幄,他们或许有些人就会长眠地下了。
高家人里有人在叫骂着,接着肩膀和背上就挨了鞭子,那是真的抽啊!
血痕一道道出现在囚衣上面,是那么的醒目!
“曹铨,老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若真的能够化为厉鬼,也是落入包黑炭判官的掌心,人世间有官家裁夺你等生死,地府自然有包黑炭判官裁夺你等有罪之人,十八层地狱就是你等的最终归宿!将来时轮回去畜生道还是什么道,就看你等曾经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了!”
曹铨当真是青鸾书局发烧友了,只要有新话本上市必定会入手,连刚刚上市不久的《包黑炭判官·钟馗》都已经买齐了。
这番话都是话本里提到的原话,当真是唬住了那些有罪之人。
他们开始互相攻讦,数落对方的不是,有些人直接上手,扭打起来。
无论高遵甫弟兄几个如何呵斥,都是无用,高遵度更是挨了几拳头,鼻子都歪了,一个劲的淌着鼻血。
“你...你等敢打某?”
“打你怎么了?好事从来想不到我们这些旁支,谋逆之事才知道我们是一家人?打死你!”
原本高家主家人丁数量稍微多点,一路过来死了不少,刚才又在流矢下被误伤误杀了一批,如今高家旁支人数占优。
“曹铨你个小畜生!不但不把人拉开,还站在旁边看闲书?”
“掌嘴!”
就有亲卫上前,夹着高遵度就是一通巴掌扇脸,本来鼻血就糊了一脸,如今连牙都缺了好几颗。
“别打了,别打了!曹铨,曹铨!”
“何事?”
“念在...”
“上路,都上路,给我抽!看谁还敢磨磨蹭蹭的!”
曹铨再好的脾气,早就被磨没了。
这些高家人果然不知所谓,他就不该跟他们啰嗦,直接就来硬的,什么事情就不会有了。
“将军,远处来了一队人马!”
“结阵!”
“曹大人,这么晚还上路啊?”
“你是?”
“皇城司!刚刚收拾了濮州的南唐余孽,准备上山休息,你等要不要同往?”
“濮州不就是在...”
“没错,那些人刚刚偷袭了你们的营帐就带着剩余人手去了梁山,接着就供出了潜伏在濮州里的南唐不良人。”
高遵甫几个人听到“南唐不良人”五个字的时候,就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