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小子机灵,快点跟上来!”
那人扫了半道,就将扫帚一丢,寻摸着那处客栈去了。
他要在那人将秘密告诉其他人之前将那些银钱拿到手上。
照着那人所说的位置,终究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的树洞里找到了一个包袱来。
正打算打开的时候,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几位哥哥,这是何意?”
“你不该对我等解释一二吗?好好的怎么人不见了,合着来这里接脏来了!打开看看,是何物?”
那辆运尸的板车就停在一旁,板车上盖着厚厚的麻布,很是闷热。
“哥哥,好些铜钱,还有银角,这么多细软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厮能够拥有的?我早就得到消息,这个人有古怪。况且他的身份文牒也是伪造的!”
板车上趴着的辽人,此刻听得清清楚楚,自己等人的身份文牒都是一早就伪造好的,还都是常年往来辽宋的商队制作的,如何会有错?
“枢密院的消息当真可靠,那队伪造身份的辽狗商队如何了?”
“上下皆已斩首示众!枢密使这么做到底想要什么好处?”
“蠢货,这是你该询问的吗?把此獠找个地方解决了,下回再找人办事要打探清楚,小心都知回去要了你等性命!”
“几位哥哥,饶命啊!饶命啊!”
声音凄惨无比,接着戛然而止,像是口条被直接拔除一般。
板车上的辽人听清楚了,有人不但出卖了他们的身份,他们的行踪,还间接的除掉了那队为他们伪造身份的大辽商队。
这些宋人当真可恶至极!
折了那笔钱财不算什么,必须要把这个消息尽快传递回去。
大辽内部不但被人渗透了,那个人的地位还很崇高。
官拜枢密使?
他相信不会指的是赵宋的枢密使,必定是大辽的枢密使。
而大辽南北枢密使只有一个人,耶律重元。
至于萧阿刺,人都被证实死亡了。
“快点快点!”
“你等是何人?车上是何物啊?”
“得了猪瘟的豕肉!要去城外乱葬岗埋了!”
“多交两人头的税收!”
“给他!不尽快把这些豕肉埋了,会死更多的猪,到时候损失的都是钱!”
板车一路过来留下的血线,都无人问津,只当是豕肉身上的血污。
反正该打点的钱到手了。
“你等埋完早点回来,今日文知府要早关城门!”
“这是为何?”
“哪来的那么多为何?知府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快走吧!他们也是办差的,都是传达上头的意思,要怪就怪该死的文彦博!”
“你等说话小心点,别传到文知府的耳朵里,倒霉的可是你等!”
板车被推出城外,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担心回不了莫州。
有的是其他法子进城。
文彦博换上官袍,手里拿着铜镜,越看越不是滋味。
想当年站在朝堂之上,身着紫袍的他,何时穿过蓝袍?更别说现在这身绿袍了!
心里早就一遍遍的将赵宗实骂死了。
但是有什么用呢?
人家只是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顺理成章的登上了储君之位。
虽说官家现在年纪还很轻,立储之事有些急切,但是人家现在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了。
你再不爽也只能憋着,忍着。
“启禀大人,城门官已经通知到,今日提前一个时辰关闭城门!”
“城内有何声音吗?”
“呃,好些商贾叫苦连连,不过都没太过深究。”
“深究?他们还敢深究?反了他们了!告诉守备,严防死守,不得让任何人离开莫州府,本官倒是要看看,到底有没有辽人密谍混入其中?宁抓错不放过。”
那些出城的皇城司将板车上的尸体全都一股脑的丢进挖好的深坑里,接着就要开始回土。
“别埋了,快点回城,回头进不去了,就要找地方过一晚了!”
“如今四处都有辽狗混进来,弄不好就有混入莫州的。”
“今夜依旧寒冷多雨,乱葬岗附近多有野兽,就当是献祭了。快走!”
几个人在城门合上前依旧还是晚了一步。
“怎么关的那么早?不是说提前一个时辰吗?这个文彦博,搞什么鬼?”
“刚才无事吧?”
“无事,我演的还行吗?”
“只要能够瞒过那辽狗就行,那些牙齿也别浪费了,想法子送回京去。”
一群人狂笑不止。
“听闻汝南郡王这几日,府上的宗室子又出去套那些言官的麻袋了!”
“还别说,应该有不少人要,到时候五五分账!”
又是一通笑骂声。
赵宗愈现在小日子过得滋润,赵允让已经开始将掮客的工作交给他们几个年纪小的儿子了。。
“十二哥,你说十三哥他...”
“啪”的一巴掌扇在那兄弟的后脑勺上,“跟你等说过多少次了?十三郎已然是储君,储君!该叫大王,大王!下回再让爹爹和阿娘听到,定当剥夺你等的权利,将你等锁去水牢!”
对于汝南郡王府来说,水牢是一个恐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