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前面这些橡子泡好了,就磨些橡子湿粉给那几家送过去,这在农家也不是啥稀奇事,谁家琢磨出来新鲜吃食互相送些,都是常事儿,农户人家也有自己该有的礼节。
第二天一早,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沈玉英让几个小子把石臼搬到前面蓄水池旁边,几天前这边泡的第一批橡子泡好了,今天把它们捞出来磨成粉,倒出来地方继续泡新捡的橡子。
陆浔和樊大头刚把石臼固定好,远远的就看到程家兄弟在大门外喊他们。
“陆大哥,樊大哥…!”
陆浔和樊大头赶紧过去,沈玉英只远远的看了一眼,继续手里的活,没跟过去。
她家这两个爷们虽然看着粗枝大叶,看人却很准,而且程家这两个兄弟她也见过了。
一个比陆浔小两个月,一个比陆浔小两岁,看着就是朴实的农家娃。
那边的情况陆浔也和她说了一个大概,两兄弟不到十岁就父母双亡,领着妹妹跟着爷奶一起长大,爷奶身体也不好,尤其是老太太,腿脚有些不利于行。
他们两个半大小子,带着一个老头和一个不利于行的老太太还有一个小姑娘,跟着一起逃荒,自然被嫌弃拖累别人,半路危险来了,被走散再正常不过。
和他们一起被走散的还有同村的一个婆子领着一个小孙子。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就这么七个人,就两个小子领着五个老幼,一路走走停停,躲躲藏藏,居然躲过了流匪,躲过了蛮人。
本来也是想逃去陇西府,可是他们走的太慢,走到这里看到逃到陇西府的已经往回来了,他们看到那些人在这里落脚,也就跟着在这里落脚。
因为人少,还一多半是老幼,他们不敢住到村子里人多的地方,想尽量离人群远一些,好巧不巧正好和他们做了邻居。
现在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把入口的道路封上,不过他们那个山谷太小,一眼看到底,那天赵家人才没有惦记他们。
沈玉英她们磨了半桶橡子粉,陆浔就回来了,正好陆常山他们也拎着橡子过来。
陆浔开口道。
“爹,娘,伯爷,程文程武说,这两天村里来了一伙强人,挨家看着人就抢吃的,不给就打人…!看到年轻女人也抢。”
“听说是要送到镇上去,到码头上可以跟人换粮食…!”
“村里有不少新落脚的流民吓得不敢在村里住,都跑到河岸上重新搭窝棚。
“听说这伙人现在又惦记上咱们这边了,昨天涯上边那些家就被抢了,说不上啥时候就跑咱们湾里来。”
“他们想问问咱们想怎么办?!”
沈玉英和陆常山几人对视一眼,这段时间他们还是一直注意着村里的情况,只知道村里的人越来越多,却不知道还出了这样的人。
看来这世道是越来越乱了,不止三河镇,外面也一样,这些人都敢明目张胆的抢人,贩卖人口了。
朝廷在如此放任下去,这些人只会越来越无法无天,这世道也只会越来越乱。
正在这个时候小六子从外面跑进来,冲着沈玉英和陆常山他们气喘吁吁的道。
“叔!婶子!我刚才在河边听说,河边有一家人的老人饿死了,尸体停放在窝棚里,准备今天下葬的!”
“谁想到昨晚居然丢了!那家人正到处找呢!”
“唠这些事儿的人小声嘀咕,说怕是找不回来了…!早下锅了…!”
小六子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在场的人还是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因为他们也都知道,这种情况尸体多半就是被人偷去吃了。
沈玉英就记得,曾经刷到丁戊奇荒就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先是偷死人尸体吃,然后…就是活人!那些被抢的女人被贩卖出去也许没有好去处,但至少可以活着。
在以后呢?!会不会也像野史记载的那样,被当成菜人,放在肉案上…。
同类相食,一旦破除这个禁忌,有的人就不能称为是人了。
事实上不也的确如此,这里有山有水,草根树皮虽然没有粮食好吃,但是也不至于饿死,但还有人做这样的事情,就说明有人抢习惯了,吃习惯了,更有甚者可能上瘾了。
想到这种可能,众人心头又是一阵恶寒。
“爹,娘!伯爷,咱们该想个办法了?!”
陆浔再次开口问沈玉英和陆常山他们。
陆常山这回不再抻着了,直接道。
“陆浔,小六子,你们去把咱们湾里这几家主事儿的都找过来,就说我有事儿要找他们商量!”
陆浔和小六子答应一声跑走了,陆常山又对着沈玉英道。
“你和姐现在就去做些蕨菜根粉和橡子粉野菜饼,我要宴客…!”
沈玉英点头,领着陆银凤她们去烙饼,她明白陆常山的意思,他这是要把湾里这几家人都召集到一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