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落脚的流民拆窝棚,有的是不想便宜胡家人和陆喜财这些人,有的是实在没办法,还是那句话,他们总不能搬出来住露天地冻死。
本来看牛婆子那么大岁数,哭的那么伤心,还有些心虚,可是这功夫刘二妞一口一个活该,一口一个咋不都死了,她们也来了火气。
几个婆子站出来和牛婆子和刘二妞对骂。
“放你娘的罗圈屁,你们家男人长蛋了?!长蛋了咋不守着你自己家的地方?!”
“村子都他妈让蛮人烧成白地了,谁知道哪是谁家的地方…!你们不回来谁住了就是谁的!我就不信,你们逃荒出去就没住进过别人家里?!”
“你们走了还把东西给人家留下,就你们她娘的这德行,不他娘的拿别人东西我都不信!”
“老天下来雷也是先劈死你…!”
这几个婆子和牛婆子还有刘二妞她们骂的不可开交,好在男人们没有动手。
现在有官府管着,巡检营时不时过来巡查,有闹事儿的动不动就送矿山,这些流民轻易都不敢动手了。
更多的也闹不动了,有拎得清的拽着自家人走,有这吵架的功夫,不如把自己窝棚好好收拾收拾,多压几层茅草,搭上取暖的灶炕,上山里多找点那种能当粮食吃的橡子,树皮,这么吵能吵出来个啥?!
是能吵出来暖和窝棚,还是吵出来热乎糊糊?!
几个婆子都被自家人拽走了,明白过来该干啥干啥。
剩下牛婆子和刘二妞几个人坐在那干嚎,她们还以为要回了房基就能住进暖和窝棚呢,到了现在还是啥也没有,还是都得自己动手啊!
路过的小六子撇嘴,这都想啥好事儿呢,都啥时候了,还想着擎现成的。
也不怕冻死。
沈玉英远远的看到宋婆子一家还算消停,也不能说消停,也有可能是冻傻了,或者饿的没力气了。
一家人傻愣愣的站在乱糟糟的屋基上,扎扎着手,似乎想干啥,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一向拿腔作势的宋婆子也是冻的脸色发青,像鬼一样。
沈玉英看的心里痛快,替原身痛快。
那个家里的大半家业都是原身三人挣来的,他们被撵出来啥都没捞着。
现在一把火烧了反而干净,她们捞不着住,那就谁也别住。
还有陆家的那些地, 她也不能便宜了他们,现在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
宋婆子这些人现在的日子不好过,以后的日子只会更不好过。
这么个拿腔作势,面甜心苦的恶婆婆,在原身身上做了那么多孽,直接噶了实在太便宜她们了。
咋也得让他们把原身三人吃过的苦,遭过的罪也受几遍,再看着她们一家人日子越过越好。
活又活不好,死又死不起才解气。
不理大河村的鸡飞狗跳,沈玉英领着小六子,继续往镇里走。
其他几个村子自然也有和大河村一样的情况。
原村民认为自己原住民,自带优越感,想彰显自己主家的地位。
可是从逃荒活到现在,能堂而皇之住进村里的,又有几个是好欺负的?
再有官府接纳,已经确认接收这些流民为三河县百姓。
他们又怎么会甘心让人压一头。
沈玉英前世从小在农村长大,对这些人的想法再了解不过。
幸亏县衙乱世出重典,有巡检营和送矿山震着,才没有出大乱子,但是以后的小摩擦还会一直不断。
此事古来如此。
沈玉英想着,已经领着小六子到了镇上,先去酒肆卖了那两只兔子,换了二百文。
又和酒肆掌柜的打听镇上的药铺。
掌柜的抬头看了她们一眼,知道他们不过是农户,便道。
“现在这镇上有两家药铺,东街那家听说是外地来的,门脸大,那药你们吃不起,去西街那家吧,那老掌柜虽然岁数大了,看病慢些,但胜在便宜。”
沈玉英知道酒肆掌柜的意思,以为她们是要买药才这么说,是好意,道了谢,领着小六子出了酒肆。
但出了酒肆却直接去了东街,平时爱说话的小六子,难得也没问什么,默默跟在后面。
两个人来到东街药铺,门脸果然气派,一看就是新修的。
沈玉英领着小六子正要进去,一个送客人出来的伙计拦住他们,皱着眉问。
“可是要抓药?!本店最便宜的药也要两百文一副,你们带的银子可够…?!”
沈玉英皱眉,这小伙计的态度实在让她心里不高兴,但想着阎王好见,小鬼儿难缠,自己和他计较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耐着性子道。
“我们不是来买药的,我们是来卖药的…。”
听到他们是来卖药的,伙计看了看他们身上背的背筐,撇撇嘴。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