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风对谢清微微一笑,看向了白管事道:“可这些货物,并没有包括白管事您后面要的那些,散光绫是我谢家织坊的特产,一年统共就出来五百匹,您这一下要了大半不说,这散光绫,谢家卖出去是十五贯一匹,三百匹便是四千五百贯,霞光锦和清淩缎,我谢家织坊一年也不过出两千五百匹而已,卖出去的价格是九贯一匹,您这一样要了八百匹,统共一千六百匹,总价是一万四千四百贯,还有红罗,谢家织坊也只有一家织坊能出,一年才出来一百八十匹,售价是五十贯一匹……”
李春风话没说完,谢清便扭回头瞪向了白管事!
原来如此!
他只听到后面那些数量都不大,或者就是算在那些锦缎绫罗之中,便想着再是贵重,也差不了多少钱。
可这一细算下来,便是两万多贯啊!
白管事哈哈一笑,正准备说话。
李春风却微低了头,对谢清道:“祖父,后面这些,并不光是价格问题,这些货,都是谢家织坊的招牌,您在京城的那位老友原就说过,今年要送过去一批,若是都给了白管事,您就不够数送去京城了。”
谢清心头突的一震,他明白李春风要说的意思了。
这些都是谢家织坊出的顶级货,而京城贵人众多,那些贵人不差钱,差的就是好货,他前年进京,能和京城最大的丝绸老板合作,也就是因为人家看中了他带过去的散光绫和红罗。
这种稀缺好货,就是一个门面,谢家入京之后,要想跟人打好关系,这种稀缺货就是最好的敲门砖。
可,若是自己手上都不剩下多少了,这给了这家不给那家。
那就是得罪人的事了!
谢清轻咳一声,道:“老白,这个,我说话也直啊,这散光绫和红罗,我没法子给你这么多,那霞光锦和清淩缎,这数量我给你,散光绫我只能给你一百五十匹,红罗五十匹,然后这价格呢……”
他话没说完,只是用一种你懂的模样看着白管事。
白管事深吸了一口气,道:“谢老板真好福气!”
这句话,说的的确是诚心诚意。
这女娃才多大啊!
瞧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不说。
就这么点时间,她居然就报价报得这么清晰,而且,还是心算!
她连算盘都没有打,便将数目准确的报了出来!
谢清嘿嘿一笑。
白管事想了想,道:“那好,这些数量便按照谢老板说的,我们出一万两黄金,一万两白银,如何!”
谢清哈哈一笑,道:“可以,白管事大气,这样,我再送你五十匹浮云锦,这可是去年我们织坊才出来的新品,可漂亮了,比霞光锦更漂亮,我这次带了一些上京,准备卖二十贯一匹。”
白管事眼睛一亮,道:“如此,那真是太谢谢谢老板了!”
“客气,客气。”谢清笑道:“这样,你们这些货,还是按照以往那样,五月中交货吧?”
他这次进京,后面的货船除了带行李之外,也带了一些丝绸布匹,织坊剩下的数可不够这个数了,得等到五月才够数。
白管事点头道:“是,五月中,我们东家的船是六月出发,五月中让我提货就行,不过,若是谢老板有现货,也可以先给我些。”
谢清点头道:“行,这样,我现在织坊里还有些货,我派人回去,让将那些货都集中在苏州城仓库,你去谢府找宋先生提货就是。”
感觉到谢玉堂在背后用手戳了自己一下,谢清轻咳了一声,回头对李春风道:“春娘啊,咱们织坊还有多少织品?”
李春风默了默,心道,到一月底的存货我是知道,但我怎么知道您这次提了多少带走啊。
想了下,李春风道:“白管事,我们可否签订一个合约,三月中,您去苏州城提取一半的货物,支付一半的银钱,五月中,再支付余款,提取剩下的货物?”
虽不知道谢清这次带走了多少,但是这货船装货量有限,以她所知道的存货,细棉布和绢绸锦缎绫罗的一半数量应该是有的。
白管事笑道:“这自然是好!那,我这就叫人拿纸笔过来,咱们把合约写了?”
谢清道了声好,又道:“我这孙儿中了秀才,你说,让他写便是。”
白管事对谢清和谢玉堂一抱拳,笑道:“恭喜恭喜!”
随后又道:“也不用我说,谢少爷写就是。”
说着,他走出雅间,喊人拿纸笔过来。
李春风瞅了眼谢玉堂那神色,估摸着谢玉堂肯定记不清白管事要的是些什么了,低声道:“不怕,我说,你写。”
谢玉堂赶紧点头。
待小二拿了纸笔过来,李春风便和谢玉堂到一边的桌子上去写合约。
白管事则是和谢清道:“谢老板入京后,这江南的生意,日后都是谢少爷管了?”
谢清笑道:“自然,那些织坊,本就是我孙子的产业,只是以前他年纪小,我帮着照看一二,现在他长大了,自然都是由他去管,我也就帮他掌掌眼,以后,我也要享享福了。”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