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水潺潺,山谷幽幽。
羸弱的黄娥,迈动着两条瘦骨伶丁的小腿,脚尖连连点在涧水之中若隐若现的苔石之上,溅起团团簇簇的水花。
嶙峋的奇石,哪怕那些凸出水面的石头,都青苔深厚!
被山洪爆发时漫灌过后长起的青苔,依然湿漉漉的淌着水,普通人不要说在苔石之上奔跑,即便是小心翼翼的行走,绝对是三步一打滑,五步一跌倒,寸步难行。
黄娥身形飘飘忽忽,忽左忽右,施展开黄家的上乘步法,迷踪轩辕步,时而如同蜻蜓点水,脚尖连点,急速前蹿;时面如同燕子抄水,腰身扭动,整个人如同回风落叶般旋转,身法相当精妙,在苔石之上奔行,如履平地!
她身后紧追不舍的荒鳄,迈着粗壮的四腿,周身鳞甲飞扬,色泽赤黑,头颅硕大,堪比少林寺同时能煮三百人粥的大铁锅,血盆大口张开,牙齿如同两圈扇子般的尖矛,异常狰狞。
她知道身后呼啸生风的荒鳄,自己根本不能力敌,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之上,犹如鸿沟之分东西。
那怕她先前一式浣花一指,借力腾空,剑尖刺在荒鳄的侧脑上,剑身瞬间弯曲,强劲的反弹,都差点令她握剑的五指炸开,巨大的冲击力将她的衣袖都震得布帛碎裂。
对于鳄鱼这种两栖猛兽的习性,黄娥还是知道一些,这种荒兽,哪怕是一阶巅峰实力的荒鳄,还是喜欢生活在水中,当然,在水中比在陆地上更难对付。
蹿上陆地捕食的荒鳄,如果不能尽快捕捉到目标猎物,追逐一阵,一般都会放弃。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黄娥急速逃蹿,却发现越深入幽谷涧壑,两边的悬崖越陡峭,水声激荡,崖势如同刀劈斧削,令她腾挪闪转的空间越来越小。
有好几次她脚尖点在青苔深厚湿漉漉的悬崖之上,山石飞溅,踩出一串串小脚窝,急速攀升。
每到这个时候,那头荒鳄都会将身一蹿,蹿到她头顶或身侧崖壁之上,簸箕大的爪子抓得山石轰隆隆的开裂,如同一头鬼魅至极的高手,将她围追堵截,不得不中途变向,成弧形或之字形继续前蹿。
好几次,她都差点被荒鳄自身后一口咬住,甚至有一次,那头荒鳄一口咬下,锋利的獠牙正好咬住她猎猎飞扬的衣衫。
金蝉脱壳!
危机时刻,她果断的撒裂衣衫上的扣子,抢在零点几微秒的生死时速之前,再次狂飙而去。
这种生死追杀,也许仅仅是碎裂的衣衫多牵绊一丁点儿时间,她都有可能已经成了鳄鱼的腹中餐。
黄娥除了逃,别无它策。
身后那头荒鳄,像极了的传说中的帝王鳄。
帝王鳄不像其它普通的鳄鱼,虽然浑身鳞甲飞扬,但肚皮白花花一片,有着致命的弱点。
一般的野兽,都有弱点。
比如打蛇打七寸,斗狼打腰身。
狼虽然凶猛,但就像狗一样,有着铜头铁身豆腐腰的说法,猛击它的腰身,就能摧枯拉朽的将其击溃;
蟒蛇也是如此,虽然蟒蛇极为难缠,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身,则首尾俱至。但只要打中其七寸要害,当即动弹不得!
这也是孱弱的人类,虽然不如荒兽筋骨之雄,却屡屡上演以弱胜强的奇迹、传说。
但是,象异种荒兽帝王鳄,根本没有弱点,以黄娥的实力,除非手执神兵利刃,才有可能破开其坚韧若铁的鳞甲。
她蜡黄的小脸泛起苦涩的笑,神兵利刃对她来说就是一个传说,他自私的父亲虽然送给她一把剑,那也不过是一把镔铁造的带有破防和疾速功能的轩辕梦缺无情剑,根本不可能对帝王鳄的鳞甲造成丝毫伤害。
一想到自己遇到这种连腹部都长满鳞甲,几乎没有任何破绽的帝王鳄,她心中的绝望可想而知。
这类异种荒兽,那怕黑铁境一转巅峰的人类高手与之遭遇,也有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万般无奈之下,或许将身一蹿,冒险蹿入帝王鳄的吞天巨口之中,趁它锋利的獠牙咬合之前,猛然蹿入鳄腹之内,破坏其五脏六腑,令凶残的帝王鳄毙命,然后侥幸逃出生天。
这样做很危险,几乎是以命博命。如果时机把握不好,那怕黑铁境高手殖装加身,也会被帝王鳄无坚不摧的獠牙咬穿殖装,咬碎骨头。
她轻声呢喃;“说不得娥娥也得行险保命!”
一想到渐至丧失生活能力的奶奶,她就有些犹豫,关键是她的实力太弱小,连殖装都没有开启,一旦蹿入帝王鳄涎水哗哗流淌的大口,那些猩臭扑鼻的涎水如同水银一般沉凝,她怀疑自己蹿射而入的小身板,极有可能会如同扑向蛛网之上的蚊虫一般,瞬间被帝王鳄黏腻的涎水阻延,咔嚓一声,被咬合的血盆大口刹那咬断腰身。
她一边奔跑,一边祈祷,祈祷着前方的沟谷更陡一些,更窄一些。
一线天!
她盼望着前方幽深的峡谷中,尽快出现“一线天”的天地奇观,那狭窄的山谷,刚好可以令她瘦弱的身体钻进去,而又能阻住身后荒鳄粗壮的身子。
她的眼睛一亮,前方的峡谷越来越逼窄。
但她很快就失望了,逼窄的峡谷宽达三四米,不仅她能穿行,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