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琛声音很是凝重,脚尖一勾,脚背一弹,将身侧的青铜兽头颠上高空,左手一探,托在手中,继续道:“你说,兄弟要是喝多了,就凭老哥哥们的实力,我那还不是狠入羊群,失手打死几个,情何以堪!”
蒋钦一听就有点憷,心中有点恶寒,讪笑道:“十八爷真乃神人也,传闻好汉武松也是如此,不喝酒没本事,一喝多了先是景阳冈打虎,又是醉打蒋门神,喝得越多越厉害!”
他顿了顿,掏心掏窝的道:“十八爷,你就是失意这点不好,要不你好好炼炼醉拳,醉拳讲究形醉意不醉,说不定对失忆有帮助!”
蒋钦虽然将信将疑,但也不好深究,找个台阶就准备坐下,让弟兄们上。
一个好汉三个帮!
还不等他发话,当即就有人不干了,樊儒脸红脖子粗的凑过来,道:“十八爷,我喝三敬一!你要真打死了俺,俺也认了,众弟兄绝对不会找爷报仇,大家说是不是?”
这汉子喝酒就跟喝水似,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咕嘟嘟连干三碗,碗碗砸在鹅卵石上,明代仿成窑的青花瓷碗碎了一地,发出青脆悦耳的声音。
“喝!喝!喝!”
几十个壮汉望着朱子琛,齐齐大喝,纷纷端起酒碗一饮而净,抖手一甩,豁琅琅的将瓷碗纷纷砸在地上,声势惊人,仿佛一群妖怪。
酒场上就这样,你越怂,大家越兴奋,尤其是上面下来的那些没有实职的人,虽然带着领导的旨意,名义是来考核工作的,但量化考核鸟用也没有,下面的人都认为把个泡喝高了,就算招待好了。就跟朱子琛目前的状况差不多!
朱子琛看着这一幕,算是明白了,这些家伙想要放倒自己,虽然这些家伙也是一片盛情,但敬酒就得喝吗,有心想问一问古代关于孝的故事中讲有个叫余歉奴的人、吃下垂死的父亲的大便,因为他相信这样做老人的生命可以因此获救,大家吃不吃?但喝酒扯到孝,总是有点不对路,呐呐的不知如何是好。
樊儒连干三碗,见朱子琛端着酒碗犹豫不决的样子,火腾的一下就冒了上来,见过装逼的少爷,没见过这么装逼的少爷,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主。
当即狼着脸,拳头捏得嘎巴响,上前就恶声恶气的道:“十八爷,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我就砸开你的天灵盖,浇你一头!”
“找死!”
朱子琛腾的一下站起,左手一番,手臂一抡,硕大的铜头“轰隆”一声盖下,气浪横扫,杯盘齐飞,众人尽皆站立不稳。
定睛一看,整颗兽头骇然砸入地下,直没入顶。地下出现一个方圆亩许的深坑,涧水倒流,瞬间形成一个池塘,樊儒连影都没有了,生死不知!
众人尽皆骇然,要知道,那汉子乃是横村香堂的四大金钢,黑铁九转巅峰的实力,拳脚起处,巨力九万斤,尽然被十八爷摧枯拉朽的砸入地底,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蒋钦苦笑连连,没想到朱家的少爷尽皆如此脾气火爆,朱四爷就不说了,他见十八爷说话温和,一副文绉绉的语气,虽然面相凶恶,但颇为和气,没想到动起手来,毫无征兆,真个是动如脱兔,静若处子,令人感叹!
朱子琛趁众人目光被吸引之际,右手一抬,将碗擦着脖子往后一扬。
“咣!”
他气势汹汹的将碗摞在桌上,连道:“好酒,没想到这酒入喉之后这么爽,来来来,满上,我今天要陪大家畅扬一番!”
……
朱子琛吃着外焦里嫩的烤肉,见众人突然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心中窃笑。
蒋钦接过话头,一记马屁不露痕迹的拍上。
朱子琛挥了挥手,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感叹道:“蒋香主,你先前说黄信是妖,不会是真的吧!”
“那还有假,我亲眼所见,而且,他的牙齿上还挂着肉筋,还有一只小孩的鞋子挂在门牙上,摇摇晃晃的,惹得群情激愤,卖鸡蛋的老奶奶砸他一身蛋清蛋黄蛋壳,卖白菜的老农甩他一身烂菜叶子……”
蒋钦拭了拭温润的眼角,恨声道:“他虽然曾经是五和堂的总瓢把子,但是他太丧心病狂了,不仅吃人,还活吃小孩,连我都觉得义愤填膺,恨不得割了他的脑袋当球踢!不然,如果不是他出事,我们五和堂树倒胡逊散,你以为我会降尊迂贵的这样把溜孔家小少爷,我这不都是为了众弟兄重新找条活路吗?”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朱子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问道:“恨水真人当时说了些什么?好像很意思的样子!”
蒋钦绘声绘色的道:“恨水真人如同神祇一般,独立虚空,朗声指证黄信是化形大妖,潜入人类社会,意图兴风作浪,幸亏本真人明察秋毫,及时洞察……他声如金石,清楚的钻入每一个人的耳朵,广大民众在惊讶之余,更是连呼庆幸,呼啦啦跪下一片,崇拜的声音有如江水滔滔,响彻寰宇。”
蒋钦讲到这里,亦是崇敬有加,道:“如果不是恨水真人神通广大,及时发信黄信这头幻形入世的大妖,挽狂澜于即倒,不知还有多少人横死,据说,从黄家花园的地下,还挖掘出五百个小孩子的骨殖,每块骨头都跟狗舔过一样,连一点肉末都不留。”
这些事完全可栽赃,也可以虚构,朱子琛打死也不信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