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纸狮子一般精美的窃蛋龙宝身,在朱子琛的手心上灿烂无比,光芒闪耀,晦涩的银光如同水银流转,仿佛古墓帝坑中新鲜出土的纯银摆件,晶灿内敛,古朴浑厚。
抖手之间,一头小山一样的蛮荒巨兽,头如猛虎嘴吻凸出,尾如苍龙倒钩森严,巍然矗立在铁血腥气弥漫的青石铺筑的兵工厂广场上,与高空猎猎飞扬铁画银勾的兵字大旗相辉映。
风从虎,云从龙,窃蛋龙本是混沌异种,拥有龙虎血脉,肋生双翼,风云汇聚,可以直入青冥,擅长偷鸡摸狗,窃蛋偷卵,贼名臭荒林,在神兽神禽眼中,堪称过街老鼠!
朱子琛瞅了眼四周惊惶叹服的人群,拦着朱媚的腰,衣袂飘飘,脚尖连点,踩着鳞甲飞扬壮顶如柱的龙腿,抓住银翼,轻轻一荡,潇洒的翻身骑上阔如坦荡平原的龙背,意气风发的清喝一声:“火狐真灵,走,适应一下这副躯壳!”
火狐真灵当即驱动窃蛋龙的宝身,啪嗒啪嗒的走出兵工厂,威风凜凛的走在人头蹿动的大街上,有些跋扈飞扬。嘀嘀咕咕的道:“主公,你骑狐狐,你得负责哟!”
“你个鬼魂一般的玩意儿,主公负个蛋俅责!”
朱子琛郁闷的吐血,又怕火狐真灵耍公主脾气撩橛子,强忍住驳斥的冲动,暗道:“难道人狐情未了才叫负责!”
“明珠暗投!”
朱重基感慨一句,看着窃蛋龙迈步之间,弯刀一样的脚趾如同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刃一般,噗呲噗呲的切入青石,磨盘粗细的巨腿将青石铺筑的街道踩得溅起一个池塘大的深坑,大步追上,骂骂咧咧的道:“琛弟,没想到你坏得掉渣,人家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你是走过坦荡如砥的大道,人家从此无路可走……”
朱子琛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九哥,你OUT了,紫石街景星珠宝店的老板说了:GDP增长,匹夫有责,兄弟这是不怕千人唾万人骂,也要贡献出一点光和热。”
“这么有目共睹的急性病经被你说得如此大义凛然……”
朱重基呵呵笑道:“不过哥哥喜欢,千里送鹅毛,不过这种好事,哥哥也上增加点重量,顺便体验一把骑蛋龙的蛋痛感觉!”
朱子琛摇头笑道:“九哥,拜托你成熟点好吧,没看见我跟媚儿姐软玉温香,你还凑上来当电灯泡!”
叮!
一会儿时间,朱重基又跑了回来,他双手抓举着一匹汗血宝马,宝马上端坐着朱爽,冲到近前,将马往地上一放,翻身而上,坐在朱爽的怀中,双腿一夹马肚,和朱子琛两人并辔而行。
远离兵工厂,街道两侧的古木奇树,那些并扰枝条往上长直指苍穹的气势渐至透出清亮,金币般微微颤抖的叶片也恢复了应有的光泽,一群喜鹊在白扬树上噪叫,一群麻雀扑扑楞楞的撞得枝摇叶晃。
“无聊!”
啪!
两兄弟斗嘴声戛然而止,一声脆响,朱媚拍开朱子琛上行的手,咯咯笑道:“你不老实!”
朱重基瞬间哈哈大笑,朱子琛当即蔫头巴脑。
街道上人头攒动,一群和尚穿着橘黄色的法衣,还有一群尼姑穿着雪白色缁衣,沿街行走,木鱼声声,口中念念有词,格外引人瞩目。
不时有人迎上前去,当即有僧尼越众而出,尾随礼佛的檀越而去。
朱子琛微微一怔,没想到船若寺和感业庵的和尚尼姑行动如此之快,不愧是青灯黄卷精研佛法的主,萧惠公主昨夜才颁布虔诚诵念《大云如来涅槃经》作为九星公民的晋身之阶,这些和尚尼姑不仅连夜就吃透经文奥义,旦夕之间获得吉祥赤鸟的青睐成功晋级为星民不说,还通过穿门入户的方式,教习民众诵经习奥,功德加身,从而步入星民步步登高的快车道,直至成为非同凡响的九星神僧九星神尼。
朱子琛心中暗生警惕:天道酬勤,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自己万不可因为牛皮闪电的天狐始祖通晓古今未来,真就象托蔽祖宗福荫飞扬跋扈的公子哥儿刁蛮任性的千金小姐似的,小觑了竞争和倾轧的波涛终将荡涤尘埃的迅猛勇烈。
《大云如来涅槃经》牵涉到菩萨、净光天女和人间女王三生三世的功行,极为玄奥,兼之又是天竺古梵文书写,极为晦涩难懂,想要悟透真谛,透过凤血挥洒的经文产生玄感妙应,看到佛祖拈花一笑天花乱坠感应到萧惠公主花开三生三世菩萨转世天女下凡兹航普渡的仙踪丽影,更是难上加难。
朱子琛警惕之余,当即拦着朱媚翻身下龙,收起兽身宝器,走到街侧廊柱下静静观望,任凭骑着俊马的英雄九哥带着爽姐绝尘而去,就跟车水马龙的闹市区肆无忌惮的飙车手似的,继续招摇道途。
而且,还不怀好心的暗暗为九哥浅吟低酌: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此情此景,将好男儿旷野弛聘和装逼货闹市横行糅合在一块,恶趣味横生。
可惜,朱重基纵马奔行一阵,就调转马头,蹄铁声声的奔了回来。两人一马浑身都是烂菜叶子破鸡蛋,还有土坷啦碎石屑,脸黑脸水涨。
没有了窃蛋龙傀儡一般气息晦涩壮硕如山的宝器之身镇得人民如同冬眠的蝉一般侧目而横睨,朱重基没被愤怒之中的人群淹没在土石蛋菜之中,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