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上海的街道上,有些起早贪黑的人们已经忙碌了好一阵子了,或为了让行人们吃上一口热的,或为了让新的消息传递千家万户。
不过赶火车的客人们发现今天车站的工作人员态度极度恶劣,尤其是那眼高于顶的样子,就像是自己求着他们放自己出行一般。
若不是一大群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就守在车站内外,不少乘客恐怕都要对工作人员动手了。
可眼下,他们只能接受似乎没完没了的盘查。
原来影佐认为自己的行动开始之后,他的敌人也会调整策略,试图继续在车站里安插眼线,而工作人员都被替换之后,他们还能如何渗透呢?也就只剩下乘客一途了。
只是他不曾想过陈焱章事先安排的眼线恰恰就是乘客,而现在,依旧快他一步。
昨晚收到汇报后,陈焱章指示手下们按照原计划进入下一步的工作当中。
这一次,军统上海站的特工们不再是拿着车票准备登车的乘客,而是坐在火车上,他们分别在南北两个方向的上一站登车,离开上海后的下一站又会下车再折返,如此往复。
这样的操作比昨晚直接登车然后跳车更麻烦,可这样一来被怀疑的程度会降到最低,因为日本人并没有可能搜查每一辆列车的每一名乘客。
而且,预判到影佐会挨个检查上海站的乘客之后,上海站停靠的列车自然更多情况下没法按时驶出,这样也自然增大了盯梢时间的覆盖。
更何况,如果发现任何异常而且上海火车站外的其他人没有得手,火车上的人在发出讯号之后,也会立刻转变身份,成为暗杀的执行者。
虽然这样的计划更加耗费人力物力,同时效率很低,可陈焱章要的是万无一失,而他的对手是影佐这样一个奸诈狡猾残忍无比的敌人,他只能绞尽脑汁一步步走在敌人的前面才能始终处于不败之地。
当然,这些操作统统离不开他的手下们对他的命令毋庸置疑。
与此同时,码头上的动作也初见端倪。
轮船比火车班次少,可容量却极大,浑水摸鱼是常态,而且即使是杜绝了码头上的纰漏,杀手完全可以在夜间航行的时候乘坐小船快艇偷摸地靠近巨轮随即渗透进去。
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无法断绝,所以影佐原本就不打算用这种方式把藤田三郎送走。
可他不能让自己的敌人也判断出这样的设想,所以该做的他也要做。
而且,一旦敌人麻痹大意,他也可以适时调整计划,未必就真不会从水路离开上海。
而且,海上的事情更加复杂,不像火车有铁轨的制约,从港口出发的船可以是客轮也可以是货船,可以北上也可以南下。
虽然南下比较曲折,可影佐的目的是把藤田三郎送出上海而已,只要离开后有人接手了,他就不必再操这个心了。
所以影佐安排人在码头进行了大规模的排查,不仅仅是客运码头的乘客,还有货运码头的那些工人。
影佐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那就是能调动的人力物力不是他的敌人可以比拟的。
所以他毫不吝啬大规模的调动,毕竟这一次他不容有失。
可他还是低估了陈焱章的判断力和决策力。
海运和火车不同的地方不仅仅在于乘客,更在于工作人员本身。
影佐可以直接把火车站的所有人都抓了,自然也能把码头的工作人员也抓了。
可他没法抓走开火车的车组人员,自然也没法抓走开轮船的所有船员。
而关键点就在于船员的基数可比一列火车的所有车组人员要多得多。
要在船员里掺沙子可比在车组人员里安排人要容易得多了。
经过多年的布局,各大航运公司里或多或少都有陈焱章可以探听消息的门路,至于在客轮里塞进几个军统特工也并非难事。
不过货轮里就没法按照客轮的标准来,因为一艘货轮里总共也不会有多少人工作人员,尤其是一些小型船只有一个掌舵的也就够了。
可影佐会把藤田三郎当成一个物件一样塞进这些小型货船里么?
就算他想,藤田三郎也不可能接受的,而且影佐没法在完全违背藤田三郎自身意愿的情况下勒令他听命行事。
陈焱章从雅丽那里得知了关于藤田三郎的各种信息细节,他做出了如此的判断,因为藤田三郎是一个科学狂人,他除了好色无度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漠视其他一切生命体。
而这样的人,其实最在乎的只有他自己。
说白了,藤田三郎可以把所有其他人当成畜生做成标本,却不会允许他自己受到任何不敬的待遇,因为他始终认为他高人一等。
或许,在藤田三郎眼里,也只有他们日本的天皇在他头上了吧。
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判断,一个是结合了藤田三郎过往的那些恶心事迹,再者便是影佐也不得不答应藤田三郎要去“万象乾坤”夜总会的要求。
所以陈焱章对货运码头的监控更多只在外围,毕竟,就算影佐能够违背藤田三郎的意愿把这人塞进了货船里,也还是得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