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的世界,眼前是无边的黑暗,麻木的前行者拖着自己的躯体,一步步深入这片黑暗。
黑夜中,一道幕后的声音缓缓响起,声音的主人在诉说一段故事。
前行者希冀摆脱黑暗,死亡是唯一一个选择,但死亡却唾弃了他,他百般尝试最后却落得遍体鳞伤,像笼中鸟一样撞击着名为生命的华丽牢笼。
但他依旧在尝试着,他不要命的在每个暴雨夜中远航,他被雨水打湿过羽毛,被猎鹰折断过翅膀,但他总是能活下来,毫无例外。
他有个老旧的小巢,他住在这个地方,因为他不在乎自己过得怎样。
他为死去的人完成他自认为的遗愿,因为他连他们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也就无处谈起所谓的遗言。
没人知道他的脆弱,但少数人以为他是个疯子,因为他们看见过一些他试图隐藏的东西。
也许他们是对的?但他似乎不那么赞成?
于是他封锁了自己,戴上了面具,他杀死怀有恶意的,拥抱带有善意的,但却用伪装的灵魂去生活,去隐瞒自己面具下不为人知的,那如同定时炸弹一样的疯狂。
两世的折磨,让他见过了世间一切的情感,他学会了所有应对的方案,为了不会在得到后再次遭遇失去。
但最冷血的人一旦沉沦在温暖中就会陷的最深,理论也终究只是理论,最先投降的反而是他。
飘泊两世的灵魂,心灵有了归属,欲死之人得到了救赎,他在黑夜中找到了一线光芒。
这是他第一次动心,也是最后一次。
——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爱。
……………
“……挺好的。”嘶哑的声音。
噼啪声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碎。
……………
——凌晨
床边的闹钟上显示着几个数字,躺在床上的男人注视着天花板,脑海里默数着羊。
“1001……1002……1003……”
“2123……2124……212……艹!”男人突然破口大骂,掀开薄被,直接坐了起来。
“(大炎国粹)的怎么睡不着啊!”陈墨顿时爆出了粗口,他已经躺了三个小时了,期间什么办法都用了,从喝牛奶到数羊他全试了一遍,结果一点用也没有。
“不睡了……”他翻身下床,拉好被蹭上来的衣角,从床底摸出一双鞋,随后披上一件普通的黑色外套走出了门。
走廊的感应灯随之亮起,空旷的长廊顿时亮如白昼,他顺着走廊一步步走去,凌乱的头发和黑眼圈让他看起来异常的憔悴。
很快,他来到了食堂,深夜的食堂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同样睡不着的人在聊天。
陈墨和他们打了个招呼,随后走到自动售货机前,拿出id卡扫了一下。
哐当一声,一罐冰镇咖啡掉了下来,陈墨从售货机中拿出咖啡,迈着虚浮的步伐离开了食堂。
“……silence最近怎么回事?”scout瞥了眼他离去的方向,有些疑惑的说道。
“他都一周没睡觉了。”同样很疑惑的ace端着一杯啤酒说道,他这两天没什么任务,所以他可以喝两杯。
“要不去问问?”scout给他使了个眼色,身为损友的好奇心让他想去一探究竟。
“好主意。”ace点了点头。
——罗德岛露天甲板
陈墨靠在栏杆上,默默的喝着咖啡。
烟尘在行驶的舰船旁扬起,在这片被工业污染过的荒野里,星星和月亮也隐藏在黑夜的云层中,不见踪影。
“为什么会睡不着?”他暗自想道,他的作息虽然不太正常,但至少也不至于到连入睡都没法自控的地步。
如果说只是疼的话不太可能,他曾不知多少次满身是伤的躺在寒冷的野外入眠。
“罗德岛真的需要自己吗?”这个想法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他不在了会怎么样呢?难道这个地方离了他就崩溃了吗?他所谓的坚持真的有意义吗?只是救几个人?那有什么用?
更何况,他又救活过几个人呢?
他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作为一个随时都会疯掉的怪物,哪怕活得再像人又有什么用呢?
但大家不希望他死,他的朋友太多了,他不能随意的死,他很清楚。
可他更不愿意看见他们死,所以他必须用命去救他们,哪怕他们会感到痛苦。
但自己的灵魂却有着缺陷,那份癫狂始终缠绕着他的精神,力量反而变成了种诅咒。
寻根究底,自己是最大的问题,他必须死,还必须快点死。
他得找个办法,让所有人都忘记他,然后找个好的方法利索的去死,遗体最好是用特殊的仪器销毁掉,连一丝尘都不要留下。
——就像是未曾来过一样。
晚风拂过他的脸颊,吹起脸旁一缕黑发,一只粗大厚重的手忽然拍到他的肩膀上。
“嘿!在想啥呢?”ace雄浑但却温和的声音能很好的给予人安全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