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洞开,酒馆内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似乎并不理解那个名叫马克维茨的小职员最后说的那句话的含义。
“他为什么要帮别的公司说话?”科瓦尔皱着眉头,他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是啊,奇怪。”弗格瓦尔德也感觉不对,他有种奇怪的直觉,似乎有什么东西盯上了酒馆内的某人。
此时,在桌子的另一旁,不知为何,在听到马克维茨的最后一句话后,陈墨的面色骤然沉了下来,阴沉的好像能滴出水来。
【……这么快就开始了吗?】他扭过头,不再看刚被马丁合上的大门,而是皱起了眉头,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布置是否会受到影响。
根据马克维茨的话来看,很明显,商业联合会方面已经开始将目光投向玛莉娅了,并且,重视的程度似乎有些超出他的估算。
虽然玛莉娅在首场比赛中的表现的确十分耀眼,但那也只不过是源石技艺带来的视觉效果罢了,真正的威力甚至还没有他和拓拉比赛中的那几记交锋强。
虽然商业联合会里不过都是些利益至上的商人,但在那些骑士顾问的帮助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是收到了“耀骑士”即将返回卡西米尔的消息了吗?
想到这点,陈墨稍微思考了一下,随后缓缓摇了摇头。
不太可能,罗德岛的情报保密工作有s.w.e.e.p和阿斯卡纶保证,以她们的能力,玛嘉烈在踏入卡瓦莱利亚基之前都不可能被无胄盟发现。
退一步讲,就算玛嘉烈真的跟无胄盟碰上了,除非他们出动玄铁大位,不然依然无法把她留下。
更何况,这次和六年前的情况可不一样,这次,她有同行之人。
想到此处,陈墨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两位时常陪伴与玛嘉烈左右,一黑一白的两位萨卡兹。
两人虽都为仁心的医者,但却都具备着远超常人的力量。
黑衣的萨卡兹时常悬佩着一把长剑,绝大多数人从未目睹过那把长剑的锋芒,正因如此,这位如夕阳般温和的医者始终保持着独属于她的神秘感,并日复一日的治愈和保护着战场上的干员们。
陈墨尊重这位女士,虽然他也未曾真正见证过这位“使徒”的真正实力,但他还在卡兹戴尔的时候,就听闻过一个流传已久的传说。
在这片大地上,曾有一位身着黑衣的白发萨卡兹,她腰挂一把黑鞘长剑,行走于世间,拔剑出鞘之时,则令昼夜分割。
——人们称她为“赦罪师”。
陈墨明白,很多时候,力量并非必须通过展现才能证明其存在。
靠暴虐的罪行来证明自己的强大,其本身就是一种弱小。
杀生本是为护生,斩业除罪非斩人。
而相比于神秘而强大的“赦罪师”,另一位白衣的萨卡兹则并不擅长于战斗,甚至可以说,她根本无法战斗。
至于为何,请允许我在此向大家问一个问题。
作为矿石病的易感人群,倘若一个本就体质孱弱的萨卡兹若是吸入了源石毒素将会发生什么?
其实答案很简单——她的神经将会被毒素损伤,大脑记忆会出现缺失,她将永久失去行走和站立的能力,此后余生将与轮椅做伴。
如此悲惨的境遇,造就的却并非一个人们眼中仇恨一切的魔族,恰恰相反,这位柔弱的女士选择成为了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或许是命运的补偿,虽然身体有着令人遗憾的残缺,但这位真正的白衣“天使”却拥有了世间最为强大的医术,这份力量让她得以挽救了一个个垂危的生命,也治愈了无数当代医学难以解决的病痛,结束了无数患者的痛苦。
在她的努力下,罗德岛的众人也逐渐转变了对她的看法,由一开始的同情和怜悯,逐渐变为尊敬和崇拜。
时至今日,只要干员们在战场上看见了那抹自提灯中散出的蔚蓝色光芒,他们的内心就会充满力量。
因为他们知道,身后就是世上最好的医生,她会尽力挽回他们的生命,他们并非孤立无援。
想至此处,陈墨忽然自嘲的笑了笑。
对啊,终归还是他想多了,哪有这么多好担心的呢?
毕竟,这次他们都并非孤身一人。
………………
————嗡嗡嗡
衣兜内的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打断了陈墨的思虑,让他回到了眼前的现实。
毫不意外的摸出手机,陈墨看见了那屏幕上显眼的来电提示。
【陈晖洁】
“看来是找到了。”他的脸上洋溢着笑意,果然蹲点和找人这种事情交给陈这种老警察就是快,这才半天时间,卡瓦莱利亚基的“下水道”就被她翻遍了。
按下接听键,陈墨将手机凑到耳边,脸上的神色稍稍收敛。
“东,三千米,第二下水道入口。”说完这句话,陈直接挂断了电话。
“收到。”陈墨面色如常,转过头看向了窗外,黑雾在他的眼眶里弥漫着,像是一层投影,为他投射着千米之外源石之眼的视野。
——幽深的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