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蠹( dù ),原意为蛀虫。
当大乱天下的外族退居关外,遗居中原的胡人备受歧视。
美貌却身份卑贱的胡女安眉,在意外得到槐鬼赠送的五只蠹虫后,人生竟由此遽变。
当名满洛阳的苻氏长公子与一名胡女定情,这位桀骜的贵公子才明白,他与她的缘分,真是半点都不由人……
如果短暂的一生,可以有机会体验这五种截然不同的身份,你是否会欣然向往?
善良美好的女子安眉自卖给别人为妻后,受尽欺凌,正欲离家出走,竟意外邂逅村中的槐树之神,得到了他赠送的五只蠹虫精。
据说,这五只蠹虫精正是韩非子所言的五种有害国家的人群象征。遇到困难时,吞下一只便能脱离困境。
于是,在漫漫寻夫路上,安眉借助那些蠹虫的力量,一次次完成性格上的蜕变,度过难关,也一次次实现地位上的跨越,直至遇见命定的男子——风流刺史苻长卿。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主角:安眉、苻长卿 ┃ 配角:槐鬼、老柳
【正文】
五蠹(五重缘)
作者:水合
楔子
“槐鬼,要打一个赌么?”
“哎?什么赌?赌什么?”
“赌信仰的浅薄、赌所谓虔诚的虚假。谁输了,就用谁的原形做棺材。”
“呵,拿千年神木做棺材,老柳你好大的……尸体?”
“少说冷笑话。来吧……”
第一章
秦州始平郡扶风县西南的小泽村里,安眉正趁着傍晚的片刻闲暇,将满是伤痕的手臂泡进冰凉的溪水中。淙淙溪流在水势缓和处绕了一湾清泓,正倒映出她愁苦的面庞。
那是一张很漂亮的脸,肤色像嫩白的羊酪,五官深邃而精致;尤其是额发下一双乌亮的眉,好似细长的新月,斜尾又微微上挑,在凝脂般嫩薄的额角流转着青色光采——然而这样一双风流的眉此刻竟蹙着,眉下黝黑的眼珠犹在浓密的睫毛中惶惶发颤。
“我要去找他……”
喘息了半晌之后,安眉痴望着碧蓝溪底流淌过的大片火烧云,惶惧而又坚定地自言自语。
安眉姓安,这是胡人著名的昭武九姓之一,原籍在西域安息州的安国。
秦地俗谚有云:“千年之狐,姓赵姓张,五百年狐,姓白姓康。”
这里的“狐”,也就是“胡”。这条谚语含沙射影地反映出当今汉人对胡人的仇视——从现如今的大魏朝向上追溯,中原好几百年尽是外族横行,二十年前天下由汉族邵氏一统,才算结束了戎狄乱华的局面。饱受欺凌的汉人在扬眉吐气之后,对待胡人的态度就难免过激。
就如同这句谚语——姓白姓康的胡人定居在中原,千年之后即使改姓了赵与张,他们依然还是胡人。低贱的血统,是甫一出生即被打上的标签。
“我要去找他。”
安眉口中的“他”,是安眉的夫君,在新婚当日即被官兵征去洛阳修筑大兴渠的徐珍。
自二十年前入侵中原的胡人退居关外以来,大批胡商每年都会从西域的女市购入胡人少女,再千里迢迢贩到中原——貌美价廉的胡女向来是穷人家买妻的首选。
安眉十二岁时被徐家从扶风县某家酒坊花十五千钱买下,四年来徐家老少一直拿她当劳力使唤,直到去年十六岁上,才替她开了脸与徐珍完婚。谁料抓壮丁的官差在安眉成亲那天忽然降临,结果安眉梳了头嫁了人,却仍旧是处子之身。这场横祸让脾气古怪的婆婆深受打击,毫无道理的将整件事也算在安眉头上,从此更是变本加厉地使唤她。
“讨个胡女就是不吉利,”婆婆徐王氏在盯着安眉做活时,经常转着发亮的眼珠,歪着嘴咧咧,“生辰八字又没有,谁知是不是克丧命,尖脸薄腮狐媚眼,越长越不安分……”
安眉逆来顺受惯了,也不分辩,只任劳任怨,一心盼着徐珍能早些回来。谁知等了一年都不见音讯,只听说大兴渠上劳役是一批接一批地死,不死也因为成天泡在水里下肢都长了蛆,多数会落个残废。时间一长徐王氏便料想大儿子八成已难活命,就琢磨着将安眉改配给小儿子徐宝——小叔徐宝今年才十四岁,安眉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言行中难免透露出一点来,结果一不留神顶撞了徐王氏,自然要讨得一顿毒打。
即使丈夫徐珍在离家前从没给过她任何关爱,安眉也不愿改嫁。她并不清楚自己心里想要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次她不想乖乖认命。兴许寻到洛阳大兴渠去,就能够找到丈夫;哪怕要留在当地陪丈夫继续服役,或者就近找些缝补浆洗的活做生计,日子总要好过现在罢?
心头一旦拿定主意,安眉便仿佛看见些微希望。她兴冲冲跑下一道缓坡,迎着金秋晚风从飞舞的白荻间穿过,一口气冲到村头大槐树下,虔诚地跪在树前祈祷——那是一株千年槐树,当它枝繁叶茂时,曾经是村中无上的神物,乡民每年都会在树下举行社祭。
去年秋天,一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