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瞧您说的,好像风险又大又不准失败,这么危险,弄得白月心儿乱跳呢。”她迅速恢复成以往的媚态,好像根本没将宰相的冷语听在耳里似的。
“最好是他迷上你,由我们负责让他在朝中身败名裂,”宰相瞥了一眼龙白月娇好的面容,“真要失败了,你也只是一步棋,影响不了全局。”
※※※※※※※※※※
纹银三百两。
龙白月兀自一人守在桌边,托着下颚盯着面前大捧的银子发呆。这还只是定金而已,等她接近了紫眠大人以后,更会有源源滚滚的钱财向她奔涌而来,干下这一票,她就能带着宝儿彻底金盆洗手远走高飞了。
一切真的很诱人。
她也清楚自己正打着玩火自焚的主意,可面对如此丰沃的报酬,有几个人能不昏头呢?她还只是有点动心而已,已经是属于超凡脱俗的上上人品了。
宝儿端着热茶,用肩膀拨了珠帘进来。她看看堆了一桌的银子,再瞧瞧沉思的龙白月,冷不丁的开口问:“你还是答应了宰相?”
这丫头又在外面偷听了,不过放任她偷窥窃听的唯一好处,便是省却了解释来龙去脉的麻烦。龙白月瞄她一眼,故意重重的叹口气:“唉,由不得我不答应。”
“做不来,早点回了不就得了?现在收了银子倒来伤脑筋。”宝儿努努嘴。
“我还不是为了你!”龙白月抬眼就要瞪她,见她忽然抬头故意望天,好气又好笑,“又装傻,刚刚你不是在外面都偷听到了嘛,人家说白月坊闹狐狸呢。”
“人家怀疑的可不是我!”宝儿贼笑起来,摇头晃脑,学着宰相老气横秋的语气,“不管流言是真是假,你的媚术却是货真价实的。”
“找打!当初真不该在祁连山救下你这只小母狐狸。”龙白月笑着吹吹茶。
“那真是劳你相救了,”宝儿漫不经心的为龙白月打打扇子,假笑道,“不过当初到底是谁踩着人家的尾巴,一定要人家报答的呢?”
龙白月眨眨眼,很无辜的笑起来。
“最可恶的是竟然嫌我的名字犯了你的讳,硬替我改名为宝儿!”宝儿皱皱鼻子,龇出两粒小小的狐狸牙。
“你不觉得宝儿这样可爱的名字,更加适合你吗?”龙白月摸摸鼻子,不怕死的再追加上一句,“何况谁让我觉得你的名字比我的还好听呢?”
“我叫连山月啦!”宝儿气呼呼的握拳。
“对呀!哪有丫鬟叫这样的名字的呢?这不就是冲我叫板吗?”龙白月捏捏宝儿圆鼓鼓的脸蛋,娇笑着,“谁让你的道行浅,被人踩了尾巴就动弹不得了呢?”
“哼!笑我不成气候?”宝儿拖了凳子坐下,得意洋洋的跷起二郎腿,“告诉你,等我再修炼个几年,得了道、成了仙,绝对会风情万种!想当年我那得道成仙后离开祁连山的姨妈,可是比天仙还美……喂,你不许打瞌睡啦!”
“拜托,这话你已经反复讲了很多年了。”到底是六十岁的一只狐,就算外表仍是发育不全的毛丫头,老太婆的做派倒是学得一套一套的,“紫眠大人明天便会到达京畿,到时候如何接近他,我还半点头绪都没有呢。”
“要不我替你卜一卦吧。”宝儿袖子一挥,窗外一片树叶飘飘然飞了进来。她抓住树叶,双手合十,将树叶并于掌中揉了几揉,嘴里咕咕叨叨了几句,便双掌摊开查看树叶上的瘀痕。
“上面都说了些什么?”龙白月满心期待的望着宝儿。
“神谕的前七个字是……”宝儿双眉紧皱,慢慢念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去你的!”龙白月冲宝儿的脑门就是一掌,“你这算哪门子的神谕呢?”
“这真的是神谕呀!”宝儿揉揉额头,一脸无辜的辩解,“可惜我的功力不够,只请得出七个字来。”
“只这七个字,也知道你的‘神谕’尽是些废话。”这丫头还真是会煞有介事的耍人玩。
宝儿也觉得自己讨了个没趣,她气呼呼的将树叶揉成一团,随手丢出窗外。
“哎哟,是宝儿吧,又乱往外砸东西了,险些碰歪了老娘新戴的花。”屋外忽然有人尖叫起来。
“柳妈?”宝儿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也大声的跟着招呼,“您老这时候来白月坊有何贵干哪?”
“有人要我交封信给龙姑娘。”
“托你的人是谁?”龙白月也站起身来,她走到宝儿身后,露了小半张脸问。
“不认识,是生面孔。”
龙白月接了信,展开一看,吃惊得几乎笑出声来:“明日午时,城东永定桥上碰头?”
不会吧?如果她没记错,明天应该是紫眠大人进城的日子,这么快就要她展开行动了?
“宝儿,”龙白月侧头吩咐道,“你招呼下去,今晚白月坊闭门歇业。”
“为什么?时间不是定在明日午时嘛,关今晚何事?”
“今晚若是不歇业,明日午时哪里起的来?再说我还要好好准备一番呢,不打无准备之仗嘛。”
“不就是勾引一个男人么,有什么好讲究的呢?”宝儿在厢房里陪着龙白月一直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