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辞的眸子猛然一缩,但他立刻半垂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其中波涛汹涌的情绪。
他用平常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问道:“婠婠为何突然会问这件事?”
林晚意一边包扎,一边道:“我之前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到一个小男孩,他满脸是血,扑到了我怀中,说了许多话,我只听到了一句,他杀了母后……”
宴辞猛然抬起了头!
林晚意惊了一下,她连忙问道:“都督,是我力气太大,弄疼你了吗?”
宴辞大口大口喘着气,心跳得很快,他伸手握住了林晚意的手,“婠婠,能让我抱会儿吗?”
林晚意立刻张开双臂,抱住了宴辞。
她想着,看来真是自己刚才手重了,扯到了他的伤口吧?
皮肉相连,硬生生扯开,又怎么会不疼?
可她哪里知道,抱着她的宴辞,突然想起小时候那个噩梦般的一夜了。
就是那一夜,他眼睁睁地看着母后被父皇杀死,躲在床榻下的他,满脸都是血。
等到那人出去的刹那,头顶传来母后虚弱的声音。
母后只说了一句:小亦,快跑!
年幼的宴辞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更是舍不得母后,可看着血泊中的母后,他最后咬咬牙,转身就从后面屋子的窗户跳了出去!
身后传来许多人的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呼呼风声,天空中还有乌鸦发出一阵阵刺耳叫声。
小宴辞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就在他马上要力竭的时候,却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女人的眉眼十分漂亮,亦是温柔极了,但同时,她却仿佛有着无尽的力量一样,能够支持他,活下去!
多年以来,宴辞都以为这是自己的梦境,因为只有做梦的时候,他才会被人拯救。
但是现在,婠婠却说是她的梦?
林晚意还是第一次遇见宴辞这样,不,之前两个人在极致欢愉的时候,他也会这样。
那种感觉,她形容不上来,但却无端地感觉到忧伤。
好半天,宴辞才低声道:“婠婠,这等关于皇族秘辛的事情,你切记不要随意问人,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我知道,可我只问了你。”
见她现在如此信任自己,宴辞凛冽的眸底,慢慢地氤氲起了一抹温柔。
“我会让人帮你调查此事的。”
她点了点头,毕竟宴辞的手下都很厉害,想必这等皇族秘辛,他都有办法调查得到。
只是俩人抱得时间有点长,空气中的血腥味道,太过于刺鼻,都压过了檀香。
林晚意拍了拍他,“宴辞,让我先帮你把伤口包上,好不好?”
“好。”
说来也奇怪,之前两个人已经做过更亲密的事情了,但是如今,分别了几日,许是有小别胜新婚的意味在,也或许掺杂了一些别的事情。
总之,两个人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变得比之前更加亲密了!
伤口包扎后,带血的中衣已经是不能穿了,好在林晚意的寝房中有宴辞的衣裳,回到那拿出一套来。
结果林晚意帮宴辞穿到一半,对方却突然朝她一倒,俩人双双倒在了榻上!
“宴辞?”
林晚意以为这人又要不规矩起来,可如今天还没黑呢!
结果下一刻,身边传来了规律的呼吸声。
她愣住了。
宴辞竟然睡着了?
本来是武功高强,做事情运筹帷幄,滴水不漏之人,要累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直接就睡着了?
虽然林晚意不知道宴辞此行,做了什么,但肯定是又耗费心神,同样还辛苦劳累,弄不好车马劳顿,好几日都没有休息好了。
更不要说,他还受了伤。
林晚意不忍心吵醒他了,但却也推不开他。不知不觉间,她也犯了困,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可是不知道为何,这觉越睡越痒,越睡越热?
林晚意实在是受不了了,突然睁开眼,发现身边的男人,正认真而又虔诚地亲吻着她的脖子,她的嘴角,她的耳朵……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
甜蜜又磨人。
天太黑了,房内没有掌灯,可闻着那熟悉的檀香味,林晚意鼻音很重地问了一声:“你醒了?伤口还疼么?”
黑暗之中传来宴辞的声音来,“嗯,还疼,得让夫人亲亲才能好。”
林晚意:“……”
她磨了磨牙,想着这男人可真不能惯着,你让我亲我就亲吗?
我偏要咬你!
脸颊被咬了一口的瞬间,宴辞的身子再次僵了一下。
“既然夫人已经有所表示了,为夫就得来一个礼尚往来了啊!”
林晚意大惊,以为这人要咬自己,她一挣扎,但却整个人被按住。
黑暗之中,所有的感官都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模模糊糊间,林晚意感觉更热了,她只能够看到床帏幔纱的轮廓,影影绰绰,摇曳多姿。
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