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想过祖母会来刁难自己,但没想过会在这寒冬腊月的大晚上,让她去给请安。
此时宴辞眼尾泛红,眼底却泛着杀气。
他用很平静温柔的语气说道:“婠婠,用不用我帮你扭断她的脖子?”
之前俩人欢好的时候,被容城王妃打扰了也就算了,尤其是当时容城王妃,还是特意来给婠婠送药的。
可是现在,一个婆子竟然敢这样嚣张,先不说别的,林晚意到底是主子,对方这样大呼小叫,明显不把她放在眼里。
林晚意吻了吻宴辞的眉心,安抚道:“只是个婆子而已,不值得你这样动怒。这个婆子我自己就可以收拾了,只是祖母那边,我势必要过去一趟。”
宴辞敛了敛眉,并不是太放心。
大半夜喊人过去,明显是要磨蹉人!
林晚意安抚道:“放心吧,如果我迟迟未归,就让白芷去给我母亲他们送消息,而且我毕竟是皇帝亲封的郡主,定然不会吃亏。”
对方虽然是长辈,但如果做得太过分,林晚意不会逆来顺受。
林晚意还是起了身,换好衣裳,披着兔毛大氅出去了。
她直接走到那个叫嚣着的老婆子跟前,手扬起来,左右开弓啪啪啪就甩了这老婆子五六个耳光!
茯苓在她打完后,赶紧把手炉递了上去。
林晚意接过手炉,双手揣着,一脸淡漠地看着那个崩溃的陈妈妈。
陈妈妈估计许多年都没有被人这样打过了,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手指着林晚意,抖了半天。
“你,你竟然敢打我?你可知我是谁?!”
林晚意好脾气地问道:“你是谁?”
“我可是一等宫女,十五岁就陪着昭和公主一起来到这里了!我女儿还是王府管家的夫人!”
“哦,那不就还是奴婢?在本郡主跟前,一口一口我,”林晚意抬起头,眼底嗖然都是寒光,“茯苓,给我掌嘴!”
“是!”
茯苓老早就看着这陈妈妈讨厌了。
刚才听白芷说过,这老婆子仗着之前是宫里出来的,在王府各种横行霸道,后来她女儿嫁给了王府管家杜恒,就愈发嚣张跋扈了。
王府中但凡哪个侍女,多跟杜恒说几句话,就说人家要勾引杜恒来着。
总之现在有了机会,茯苓可不含糊,啪啪啪十个耳光打了过去。
愣是把这陈妈妈都给打蒙了!
她发髻也歪了,脸也肿了,整个人都傻了。
林晚意却揣着手炉,开口道:“陈妈妈,你不说祖母想我了么,还不快去带路,耽误了我给祖母请安,拿你是问!”
被倒打一耙的陈妈妈,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但之前的耳光,到底发挥了作用,她不敢再造次,心中骂骂咧咧,嘴上却应了一句,乖乖地给林晚意带路。
这边宴辞披着衣裳,矗立在窗前,看着那一串灯笼的橘光,掩映着那抹娉婷婀娜的倩影,微微眯了眯眼。
他推开窗棂,敲了敲,不一会儿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天玑,跪在窗外。
“天玑,跟上去,倘若见到婠婠吃亏,立刻出手,任何后果我担着。”
“是!”
天玑其实也来了,之前宴辞让他去做其他事情,这才刚回来。
他嗖然一下,身影就没入黑夜之中,跟上了林晚意众人。
不一会儿,茯苓就察觉到了什么,她往身后看了看,确定看到天玑的身影后,这才心中大定,扶着林晚意的手臂,“主子,小心脚下。”
“嗯。”
这王府林晚意还不太熟悉,毕竟初来乍到,心中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
感觉茯苓突然捏了她手臂一下,她抬起头看过去,发现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冲着自己俏皮地眨了眨眼。
这是让她不要担心的意思?
林晚意微微莞尔,不过心中却开始思绪起来。
因为之前听了母亲的话,以及后来茯苓打听到的消息,她已经先入为主地对这位祖母,印象不好了。
只是毕竟对方是长辈,一切还得等见了再定夺。
可如今,对方大半夜的让人来给自己下马威,再看看那陈妈妈的性子……许是那些评价,并不是传言,而是中肯的事实。
陈妈妈带着林晚意到了慈曦堂。
如今已经是戌时了,别说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就是许多内宅女眷,这个时候都要准备歇息了。
所以慈曦堂的许多屋子,都黑漆漆的,只有几个耳房还亮着灯光,那肯定是下人住的地方。
寒冬腊月的夜风,十分寒冷料峭,站在外边待时间长了,身体弱的肯定会害风寒。
陈妈妈回到慈曦堂后,就好像有了底气一样,她冷哼道:“劳烦郡主在这里候着吧,奴婢进去请示老夫人。”
“等一下,陈妈妈你就留在这里吧,陪着本郡主,本郡主怕黑呢,”林晚意笑得十分温柔,“让其他人进去禀告就是了。”
陈妈妈差点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来,但她害怕林晚意再扇自己,所以只好让